“这颜色衬你。”他说。
骄奢的红,明艳晃眼,和她般配。
她不习惯听他夸赞,改口问:“妈咪说你有收集钻石的喜好?”
“随便拍着玩。”
有人会拿收藏品做投资,像刚刚陈列出的那些,原先一个小目标拍的话,过个几年炒作一番就能翻一倍卖掉,物以稀为贵,上拍卖行的品在上流圈层,流通性都很大。
陈家收藏品太多,陈祉对钻石的兴致不大,拍着玩的主要原因大概是那是拍卖场叫价最高的。
南嘉没戴过戒指,别扭得很,走出一段距离后,便想把戒指摘下去。
陈祉手箍住她的腕,“做什么?”
“戴着不方便,怕丢了。”
“丢再换一个。”
她没他们家那洒脱劲,还是想摘下去,“我没那么败家,还是给你留着,以后给适合的人戴。”
“周嘉礼。”
陈祉停顿,干脆抬起她的腕,举到眼前,眉间溢着戾气,“你这嘴我真想堵住。”
能用什么堵,他们没接过吻,只有口过,南嘉僵直片刻,“我说错什么了。”她不适合戴戒指,也不可能一直是要和他走下去的陈太太。
“不想戴那就摘了。”他放开人,“反正戴着戒指,你晚上给我弄也不方便。”
“……”
她这次听懂,面色煞白,本来想摘的动作停顿,恨不得把戒指套牢,攥紧手心,还不解气,抬手对着他的胸口狠狠一挥,“臭流氓。”
他也不动,由她解气一会儿,淡淡道,“妈咪在后面看着。”
南嘉回头,果真看到远处站着一个身影,下意识停了手。
陈祉:“她看到了。”
“那怎么办。”
“你说呢。”
南嘉犹豫一会儿,主动牵他的手,为了效果更好,又贴近抱他的胳膊,佯装出亲昵撒娇的姿态,仿若刚才不过是在打情骂俏。
动作假装亲密,话却没好气:“回去你给我等着。”
“去哪等?”陈祉慢悠悠,“床上?”
“……”南嘉哑火。
过一会儿,听后面有人喊他们,是许管家给他们送行。
她疑惑,再看远处,人影没了。
陈夫人并没有目送他们,刚才的人影是许管家。
自知上当,南嘉挣开他的手,气结。
“汪汪。”
许管家带来的狗,打破他们的气氛。
捷克狼十一看到他们,步伐欢快,挣脱牵引绳,跑到南嘉时,尾巴高兴得摇成螺旋桨。
“这是?”南嘉问。
许管家说:“夫人说,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可以把十一带过去抚养。”
南嘉眉眼一喜,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可以的。”她蹲下来,看着比主人可爱一百倍的狗狗,忍不住摸摸狗头。
这一摸不要紧,十一激动地朝她扑来,许管家拦都拦不住,看十一给南嘉的衣服上扑一爪子印。
捷克狼跟随他们一起回半岛别墅。
除了它,还有许管家。
许管家是陈家多年的管家,年近五十,算是看着陈祉长大的一个叔叔,知根知底,跟随陈祉做事多年,性格平稳,近日不在半岛别墅工作,一来是知道他们夫妻不和,避避风头,二来是去给陈母汇报情况。
机舱内,前后脚刚离开的南嘉和陈祉一改在长辈面前的恩爱,谁都懒得看谁。
两人倒是会看同一条狗。
许管家顶着巨大压力,给南嘉介绍着这条狼狗,是陈祉为数不多的贴身宠物。
南嘉问:“他还养了其他宠物吗?”
“少爷有个专属动物园。”许管家说,“或者说,他是动物协会成员。”
私人是不可以建立动物园的,但上流社会私底下圈养老虎狮子的不在少数,但陈祉养的那些是合情合理的,比如把自己的地皮资助给动物园。
“里面有什么。”南嘉并不是很感兴趣,问的随意。
“私人动物园里的小动物很多,有克鲁格白狮,波斯亚种赤狐……”许管家一顿,“这些都是没法带过来的,太太如果想养私人宠物,有现成阿拉伯马群,还有伦敦鸽群,哦,少爷曾经捡到过一只白猫。”
说是陈祉的宠物,实际他从来没喂过,扔给饲养员喂养,连看都鲜少来看。
听到白猫的时候,南嘉微微一怔,看他。
“看我做什么。”陈祉眼皮不动,“现在知道言而无信的是谁了吗。”
他这话一出,她就知道,那只白猫就是她无意捡的那一只。
那天是开学第一天,她看见从跑车底下发现一只小流浪猫,毛发脏兮兮的,看上去受到很大的惊吓,不知是被车流吓的,还是车主人陈祉和捷克狼犬。
那时的捷克狼也不大,和小猫好奇打量,时不时舔舐,怕狗狗下重口,南嘉把猫抱去宠物店。
在此之前由于纪意欢和周家的缘故,她和陈祉见过,但不熟,彼此都没留印象。
南嘉把流浪猫托付给宠物店寄养一段时间后,最终还是得找个主人,兜兜转转,陈祉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经常带着狼狗去宠物店洗澡,捷克狼和他似乎很钟情那家宠物店,回回都能和她碰见,小白猫和他以及狗狗都不陌生。
南嘉抱着渺茫的希望询问他是否能养猫的时候,两人已经有了矛盾。
所以不出意外被拒绝。
不是完全拒绝。
他答应她可以养,但是得答应他一个条件。
两人每次在校园里碰面,她都彻底无视他,看到就会绕道走,这让人人追捧的少爷很不爽,所以他要求她每次在听见他叫她时,都必须和其他人一样,做出回应,不可以忽视。
这个要求很“陈祉”。
因为他一直就是这种无理取闹,强权的人。
不把她当人看,好比一个丫鬟佣人似的,叫她就要应。
南嘉为了猫,答应了,把猫交给陈祉养。
养猫不难,随意丢给一个饲养员就行,还能从她这里捞点乐趣,何乐不为。
至于他说的,言而无信。
南嘉没理解,“我哪里言而无信了。”
“说只要我喊你,你就会回应我。”陈祉冷冷回,“但这七年里,你回了吗。”
“我不是不在吗。”
“没回应就是没回应。”
人不在港岛,如何回应。
当初没有详细规定,如果两人见不到的话,该以怎样的方式完成约定。
在他看来,她就是没回应,就是言而无信。
南嘉这次没有反驳。
她之前说他言而无信,是因为她只要陪他们玩赌,他们就答应过不再针对周今川,而她不在的这些年,周今川确实平安无事。
论言而无信的人应该是她。
她答应他会回应他没多久,就走了。
可他没有背信弃义,没有因为她的失约,而丢掉那只猫。
也许是大少爷懒得为一只猫多费口舌,也许压根不在意吧,总归一条小生命健康成长这么多年,在他这里,好过外面流浪千万倍。
南嘉说,“以后我会做到。”
只要叫她,就会有回应。
陈祉:“叫你就会应吗。”
“嗯。”
“周嘉礼。”
尽管不想认这个名字,南嘉还是“嗯”了声。
就当一个你叫我应的游戏罢了。
陈祉:“周嘉礼。”
“嗯。”
“周嘉礼。”
“嗯。”
“周嘉礼。”
“嗯。”
“周嘉礼。”
“嗯。”
“老婆。”
“嗯。”
不对。
南嘉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