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没下次。
不然她应该会抢占先机先把他踹走。
晚点要回周家一趟,拿点零碎的行李,目前姑且用着这边佣人准备的换洗衣物和梳洗品。
推门出去,南嘉顿住脚步。
左右眼倒映着一排佣人和看守的门童。
“太太,您起来了。”一个着装异于其他人的佣人上前一步。
这宅子有菲佣,也有从内陆经过专业培训的保姆阿姨,和公司一样,为了维持正常的运转,她们也有领事。
除了许管家,眼前这位管事权利最大。
看不出年纪,三四十岁的样子,看着精明能干,不等南嘉反应,利落地摆出“有请”的手势,“早餐已经备好,您请。”
既礼貌又不容分说。
南嘉看了眼她的铭牌,不是传统的姓氏后面加个妈字,有个工整的名字,Vera(薇拉),其他人亦如此。
宅园的人越重视,越提醒她婚姻不是儿戏,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踏入这个门,就是陈家女主人翁。
南嘉走在前面,Vera带一众女佣有条不紊跟随。
“太太,您待会用完早餐,可以让我带您参观宅园,方便您日常起居。”
“您如果有特殊的习惯,或者钟意的服装,首饰品牌可以提前和我们告知,都会为您一一办齐。”
“这里还配备世界各地的主厨团队,您如果有想吃的菜肴或者要求,可以直接吩咐下去。”
南嘉继续走,“现在有一个。”
Vera:“什么。”
“别说话。”
Vera和众人面面相觑,安静了。
南嘉不是给她们立威,她没兴致做陈家的女主人,不屑耀武扬威,不过是因为陈祉生的不爽,部分转移到无辜的人身上,但她对她们说话的语气,包括对许管家,已经非常客气。
不知女主人口味,厨房按正常规格的来做,先上一杯红枣参茶,开胃菜是甜脆藕和海胆石榴包和鲍鱼脆塔。
主食和配菜眼花缭乱,南嘉不认识,也没有开动的想法。
介绍菜肴本是主厨工作,Vera感知到女主人不耐烦,便叫退旁人,自己来招呼。
好在南嘉没在饮食上挑剔。
“这是松茸菜胆炖花胶,滋阴润燥,美容补血。”Vera布菜,介绍,“少爷有吩咐过让我们做些适合女人的补品。”
南嘉不为所动,“他原话怎么说的。”
Vera冷汗直流,这俩不愧是夫妻,心连心到对彼此如此了解,她硬着头皮,“原话的意思是,太太您太瘦了。”
“原话。”
“就是说您太瘦了,让我们做点滋补的。”
“我想听原话。”
“……”Vera犹豫片刻,只好坦诚,“说您瘦得,跟,跟鬼一样,让我们做点营养品。”
这才是正常的原话。
不见南嘉生气,甚至毫无表情,Vera愈发搞不懂了。
这两天搞不懂的事太多,不缺一件两件的,陈家太子爷闪婚这事就够女佣团讨论一整天。
南嘉目光落去哪儿,Vera下一秒就给她介绍。
“这道是大西洋的蓝龙虾,旁边是调味的甜杏仁酱。”
“你可以走了。”南嘉言简意赅。
Vera没动,隐隐约约,颔首请示,“太太,您没有其他事情吗?”
“没有。”
“您不想问问少爷去哪里了吗?”
“不想。”
女主人冷淡到Vera觉得那位太子爷的性格都算平稳了。
出于交代,Vera还是用不大的声音表示,少爷去备定亲礼了,改日登门周家。
南嘉没听到,或者说,不在意。
用完餐后给自己不太好的面色补了点妆,见锁骨的位置有两个草莓印,咣当倒了一泵粉底液,涂抹上去掩盖。
昨晚陈祉没亲她,但哪哪都给他咬了,且留不浅的痕。
日常出行有司机和专业配车,南嘉是外行,却也一眼看出是防弹级别的,应该是陈家特有的。
回到舞团,南嘉第一次感觉力不从心。
从前跳舞不管任何动作都处之坦然,经历一遭后,确切地说她还没有真的经历,她和陈祉第一次并不顺利,但彼此试探后她无法再做到心平气和。
大概是不愉快后留下的心理阴影。
动作放展不开,团队训练时,异样目光纷纷投来。
水平不过如此。
上次在剧院的精彩表演不过瞎猫碰上死耗子。
张老师凝视南嘉的一举一动,“膝盖伸直一点,动作弧度不用过度,你的手能不能对齐?”
到底是太久没跳白天鹅了,以往就算练习也不过跳个变奏,真要和团队配合起来,她和初出茅庐的新手差别并不大,甚至表演力更差。
关了乐声,张老师感慨,“是因为太久没跳了吗,你最擅长的角色居然跳得这么糟糕。”
“抱歉。”南嘉承认,“我今天状态不好。”
“配合度不够,你再和大家磨合磨合吧。”
张老师话很委婉,说是配合度不够,如果实在不行,大概率要换人的,毕竟她本来就不属于白天鹅角色。
也许黑天鹅更合适。
旁边响起嬉笑议论。
“刚才那些动作,十岁小孩都比她跳得好。”
“不知老师怎么想的,非要选她做白天鹅,也不怕她分不清哪个是黑天鹅哪个是白天鹅。”
“实话实说,她比思澜姐差远了。”
跳的不好,和她们不熟,被议论也正常。
还有一个女孩特意路过南嘉跟前撂话,“有些女的真的是可怜,喜欢我们思澜姐不要的男人,跳捡思澜姐不要的角色,估计这辈子只能跟在别人后面吃剩饭。”
南嘉抬起眼皮,漠然一眼。
很熟悉的女孩,又想不起来是谁,没给人细看的机会就甩甩头走了。
南嘉脚步挪前,胳膊被身后的小乔拉住。
小乔摇头,示意她不要动。
舞团里的女孩们身份背景都不普通,如此嘻嘻笑笑嘲讽他人不是没有家教,反而某些上流社会由于过高背景的家教下,知道这样做无伤大雅才肆无忌惮。
“她爸以前混九龙城,挺那个的。”小乔嘘声说,“咱们最好不要招惹白思澜那一党人。”
舞团内部分割几个大小团,没钱没背景的她们想要明哲保身,不要出太大的风头。
“我只是看她有点眼熟。”南嘉说。
“她叫何鸢,以前是贵族高中的。”
很熟悉的名字,没记错的话,是白思澜的好姐妹。
“她们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小乔露出鼓励的微笑,“每个人都有状态不好的时候,你一定是最近练舞强度过高,累着了而已。”
累是累着,但不是因为练舞。
南嘉为昨晚的口无遮拦付出不小的代价。
以往怼两句就作罢了,但涉及一些方面他就设身处地证明她的认知有多离谱。
南嘉手腕酸得厉害,唇角也磨破了,大大小小的青紫躲不过,还好是没进来,否则她可能连站在这里跳舞的机会都没有,必然休假几天。
她认知匮乏,不知道其他人是否也是这个尺寸,总之陈祉她不太能接受,因为两人之间的恩怨,暂且分不清她到底是因为他这个人还是他那个才无法接受。
小乔离得近,借顶上明耀的白筒灯,一下瞥见南嘉锁骨不匀称的肤感,“嘉嘉你的脖子怎么啦?”
盖了厚重两层粉底,南嘉没想到还能被看出来,下意识抬手掩住,“怎么了?”
“好像受伤了。”小乔眼尖得很,“像被什么咬了。”
“哦。”她漫不经心,“被狗咬了。”
“好不小心啊,什么品种的狗这么喜欢咬人。”
“不知道,野狗吧。”
经了那么一遭,南嘉状态不好没有加班练习,离开得比较早,避开陈家保镖司机的接送,打的士去周家。
路上接到女佣Vera的电话,问她何时回来用晚餐。
“今天不回去,不用替我准备。”
“那太太您是要去哪里?”
“有点事。”
“方便问一下什么事吗?”
南嘉没耐心,“打狂犬疫苗算不算事。”
“什么?”
“昨晚被狗咬了。”
Vera诧异,“那您注意安全,需要保镖随同吗?”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