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羞恼地抱怨他:“怎么在公共场合还搞偷袭啊?”
薛瞻笑意更深,盯着她望了眼,又径直吻上她的唇,同样也只有几秒,却足够让她呆住。
“这次不是偷袭,是正面进攻。”薛瞻上前几步,轻轻拥住了她,修长的手指抚过她发梢,宠溺地揉了又揉,“明亲暗吻,某人好像都躲不过。老老实实让我多亲几下得了。”
“在乱造什么词啊……”许佳宁搂着他的窄腰,指尖揪住衣服,“再乱说,我真想打你了。”
“先别打。”薛瞻捉住了她乱动的右手,他松开了她,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条天然星光蓝宝石项链,项链在星光下隐隐闪耀。
“这么喜欢星星,我把星光送给你,好不好?”薛瞻多了几分郑重,把项链放在她的掌心,她下意识就合起手掌,而他隔着手掌,再次将吻轻轻落下,“我们相识的第十一年,十一周年快乐。”
“还有迟了好几天的,现在一并补上。七夕快乐,佳宁。”他始终笑着,眼底盛着此刻的漫天星辰,如此纷繁多彩,又好像只盛着许佳宁,如此纯一不杂。
于他们而言,相识的时间也是不容错过的纪念日。
说完,他默默帮她戴好项链。
许佳宁明显也有准备,低头小声道:“其实……我也有想送你的。”
薛瞻直接摊开手掌,毫不客气地急切讨要:“是什么?快点给我。”
“先告诉我,你买下这个的时候,后面几个零?”许佳宁用手摸了摸脖颈上的项链。
薛瞻不说话,许佳宁就开始自己猜:“四个?五个?”
猜到五个零时,薛瞻还是没说话,许佳宁便有点泄气了,沉默一阵,才叹口气道:“完了,薛瞻,我送不出手了。”
这家伙过于财大气粗,她准备的礼物价格跟他一比,那真是悬殊很多。
薛瞻自然不依,眼神中甚至还有点委屈:“有什么送不出手的,我什么都不缺,只缺你亲手送我的。”
闻言,许佳宁终于从口袋里拿了出来,在她犹豫之时,冰凉的腕表都渐渐被她的体温暖热。
“也祝你十一周年快乐,七夕快乐,阿瞻。”她道。
那是一块宝珀6654A正装表,设计得很漂亮,玫瑰金材质,白色的表盘,短吻鳄鱼皮的表带,兼有优雅与实用。而且有月相功能,月相上面小小的滑稽人脸实在别具一格,有种特别的俏皮,能冲淡所有的紧绷与严肃。
薛瞻迫不及待要许佳宁为他戴上,戴上后才问她:“为什么送这个给我?”
“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手腕上戴着的就是宝珀。”许佳宁认真解释,“还有这个人脸,其实别人看着不太明显,只有你自己看时间时,能看清,或许也能让你顺便笑一下,轻松一下。”
这两点就是她送宝珀的所有理由了,她专门为薛瞻选的,花了积攒的八万块。
不过在今天看来,好像还有着一重巧合。
送她以星光,报之以月亮。
“我很喜欢。”薛瞻真诚回她,“这是我戴过的最喜欢的一块腕表。”
不在于金钱,只在于心意。
“我也很喜欢。”许佳宁低头望着脖颈,“可惜今天的外套太厚,戴上后根本看不见。”
“那是外面太冷了。我们回车里吧。”薛瞻道,“脱掉衣服,也就能看到了。”
“你在乱想什么?”许佳宁轻轻捶了下他的后背,“大色鬼。”
“你在乱想什么?”薛瞻伸开双臂,再一次把她抱住,下巴靠在她的颈窝处,“我是怕你冷。”
车里有空调,薛瞻大概说的只是脱掉外套。
倒是许佳宁自己在胡思乱想了。
羞耻感袭来,但许佳宁还没来得及尴尬,就被薛瞻拉着往越野车方向走。
织女星看了,银河与英仙座流星雨也不曾错过。干站在这里实在太冷,薛瞻收了装备,是要带她先回车里。
满天的星空,倒影全部完整地映在车窗上。
而在温暖的车内,脱下外套的许佳宁正被薛瞻抱在怀里。
这条斯里兰卡天然星光蓝宝石项链,是薛瞻在佳士得拍下,成交价加上佣金超过千万港币。此刻贴在许佳宁的锁骨处,焕发着漂亮的星光。
项链上的星光蓝宝石可称完美无瑕。凸面形的宝石顶部,有六道星芒在宝石中央交汇,星线如此明亮完整,会随着光线与人的晃动而灵活移动。
薛瞻初时怜惜地吻上许佳宁的脖颈,却又有些忍耐不住地加重了力道,吮出一处处红痕,不算疼,可足够让她轻喘。
“好爱你,我的佳宁宝宝。”
他忘情地吻着怀里的女孩,细密的吻落在她锁骨,后一点点向上,带着侵略性地欺上她唇,同她纠缠。
星河流转,夏夜漫长……
第78章 番外2 拥抱
薛瞻真正听许佳宁完整地讲述她父亲的故事, 是在2024年的警察节。
这算是个新出现的偏“冷门”的节日。从2021年开始,每年1月10日,不仅是全国110宣传日, 还是警察节。
2024年的1月10日,就是第四个中国人民警察节。
而这些,如果不是许佳宁这层缘故,薛瞻应该都不会了解到。
警察节那天,薛瞻去花店总店找许佳宁, 看到许佳宁正领着她的店员们一起包领带花束。
他恍然想起,高中那次元旦晚会前, 许佳宁帮他系领带的熟练手法。当时她也说过,是因为经常给花束系领带。
这款特别设计出来的花束备受欢迎。深蓝色包装纸就像深蓝色警察制服,再加上深蓝色领带, 十分好看。
从前就有很多警察的家属,会买这类花束。
到了近些年, 开始拥有专门的警察节后, 自然更加忙碌。
看到薛瞻进店,许佳宁手里的活也没停。
她身边的店员们都默契地抱着花束悄悄走远, 而她一边包花,一边和他从头到尾讲起她父亲的故事。
再后来,便是清明时。
一向只跟母亲两个人一起来的许佳宁,这回也叫上了薛瞻。
她带着薛瞻来到父亲许松云的墓前,当着母亲段静秋的面, 将薛瞻介绍给父亲。
“爸爸, 这是我男朋友, 对我很好,他叫薛瞻。”许佳宁只说了名字, 其余的好像都不重要。
毕竟薛瞻这个人,此刻已经原原本本站在这里。
早晨下过小雨,墓碑上满是雨渍。
薛瞻帮着母女俩将带来的干毛巾浸了水,趁着半干半湿,把墓碑擦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许佳宁将母亲段静秋亲手包好的花束端正地摆在了墓碑前。
是青翠的蓬莱松与皎洁如云的白菊,正合了许松云的名字。
“叔叔好。”薛瞻望着墓碑上英气俊朗的年轻男子相片,敬佩之余,更多了些庄重,“我会一生一世对佳宁好的。”
在墓碑前,他紧紧握住了许佳宁的手。
许佳宁在扫墓过程中,始终静悄悄的,情绪也很平静,却在回去的路上,坐在后排座位悄悄流泪,慌得薛瞻急忙抱住她。
“从前每次扫墓回来都哭。”前排副驾驶座的段静秋默默道,“小的时候是觉得没有爸爸很难过,稍微长大些,就更心疼我一直一个人把她养大。”
许佳宁是很早慧很懂事的孩子,也很少显露脆弱,像个小大人。
段静秋看在眼里,却更心疼女儿了。每年清明女儿在出租车上哭,难得表露出脆弱那一面时,她就会抱紧女儿,用尽所有的力气去安慰女儿。
而现在……
段静秋回过头,望向薛瞻,女儿现在多了一个人心疼了。
她不由轻声道:“佳宁任性撒娇的时候都很少,只盼着在你面前,有时能当当小孩,让她能放松下。”
当着女儿男朋友的面,世上的妈妈一般都会劝女儿今后懂事多体谅男朋友,还少有像段静秋这样,希望女儿男朋友多让女儿任性的。
薛瞻只是温和地笑,牵紧了许佳宁的手,道:“阿姨,我也盼着佳宁能在我面前毫无负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过我舍不得看到她哭。一看到她哭,我……”薛瞻说到一半就停住了。
许佳宁听到他嗓音有点不对,抬头一瞧,薛瞻这家伙不知何时竟也流泪了,双眸湿漉漉的,见她发现了,还侧过脸去躲。
“你哭什么啊?”许佳宁顿时哭笑不得。
“被你传染的。”见许佳宁已经看到了,薛瞻索性不再掩藏,双眼正对着她,“一看你哭,我就想哭。”
“好了好了。”许佳宁拍了拍薛瞻的背,道,“但我今天哭不是难过,是开心呀。我们一家越来越好,妈妈生活轻松自在,花店也越来越好。至于我,我有了你……”
这些都是刚才站在墓碑前,许佳宁在心里对父亲说的话。
她依然怀念父亲,这一点未来也不会改变。
但薛瞻陪在她身旁,在某种程度上消解了她曾经感受过的孤单。
段静秋原本是想让薛瞻安慰女儿,现在反倒是女儿在安慰薛瞻。
可这样反而更让段静秋安心。
她的这位准女婿,和女儿很相配,最知道该如何解开女儿的心事。
薛瞻带给许佳宁的,是他依赖许佳宁,且许佳宁也能依赖他的这种双向的安全感。
这好像是许佳宁最后一次在扫墓回家的路上哭。
后来的中元节,几人一起去给许松云扫墓,依着薛家的传统,又很快转去另一处墓地,给薛瞻的奶奶扫墓。
天黑后,回家的那条路上,许佳宁不时能看到路人烧纸钱的身影。
路两边种满了松柏,地下的纸钱发着星星点点的火光,还隐隐传来女人的哭声。
晚夏的风在今夜却是凉飕飕的,偶尔卷起正在燃烧的纸钱,像小龙卷风一样,一圈一圈刮远了,那纸钱也跟着烧尽了。
“我听过有种说法,七月十五,鬼门大开,烧尽的纸钱被风卷走,是鬼在接收钱。”薛瞻道。
“少迷信,这明明是高中的物理知识。”许佳宁反驳他,“火焰中心和周围环境形成了压差,空气流动形成的漩涡。”
“那我还听说,旁边会有孤魂野鬼来抢钱。”薛瞻又补上一句。
他把车窗又降下一些,外面的风声一时更加明显。松涛阵阵,混合上人声,无比萧瑟凄厉。
许佳宁一路上佯装淡定,好像根本没什么反应。
到了她与薛瞻的新家后,她下了车,才左右环顾这巨大的中式宅子,突然冒出一句:“薛瞻,咱们家确实是新建的,不是什么清朝就有的老宅吧?”
“是前几年新开发的。”薛瞻与她穿过竹影森森的长廊,“但早先这块地好像确实是有老旧坍塌的房子,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清朝的。”
薛瞻不说则罢,说了这番模棱两可,直让许佳宁寒毛冷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