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也就会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挑选。
“不过我打算各个击破。”许佳宁眨眨眼,已经有了计划,“夏学姐跟我关系还不错,应该会愿意,然后我让她帮忙说动林怀琛。”
“不过事关‘桃源工程’,要看林怀琛对工程的看法。”许佳宁接着问道,“你对工程有信心吗?”
“当然有信心。”薛瞻毫不犹豫,“这是我亲手策划的方案。”
“那好,我跟他俩约个时间。”许佳宁笑了笑,对他的笃定并不意外,“我们好好谈谈。”
他们一起在为着“桃源工程”和“红豆”花店变得更好而努力。
冬去春来。
“红豆”花店一号分店已经快要开张。
开张的前一天,薛瞻把他养的那盆薄荷搬了来,冬天时薄荷长得挺慢,如今开春,倒是新绿一片。
随后他就看到,许佳宁也从家里拿来了东西,是一个小相框。
原来她将表白信里夹着的那片薄荷叶做成了标本,放进红棕色的相框里,此刻就这么端端正正地摆在花架上。
月白色的背景纸衬得薄荷叶愈发翠绿清新。
薄荷的叶柄处,贴着一个可爱的贴纸用于固定,图案是对小白鸟,看着像是长尾山雀。
“哎呀,真好,连小鸟都是成双成对的。”薛瞻在笑,双手捧着小相框。
“不过怎么采集时间那栏是空着的?”薛瞻问起那个标本签。
标本签写了一堆,学名填上了相对准确的皱叶留兰香。这种花店里与生活中常见的薄荷,其实只是广义上的薄荷,是唇形科薄荷属下的其中一种。
许佳宁一窘,道:“我哪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揪下来的薄荷叶?”
“好吧,那我给它补上。”薛瞻拿了根黑色中性笔,在最底端写上。
2013年8月13日。
是那年的七夕,是他们初遇的那个雨天。
这片薄荷叶,是他从许佳宁设计的那束“薄荷新绿”上摘下的。
花束注定都会枯萎,他舍不得,趁着当天的叶子状态好,就摘下了其中一片叶子留作珍藏。
这是他的初心,是他对许佳宁的一见钟情。
许佳宁弯了弯眉眼,听到薛瞻又道:“那采集人也不该只有我。”
刚好,许佳宁把薛瞻的名字写得比较靠后,薛瞻抬笔,就把许佳宁的名字加在自己的名字前。
“这才完美。”薛瞻满意道。
外面的街头巷尾已经按计划开始植树,窗外传来几声清脆鸟鸣,薛瞻想起要紧事,不觉感慨:“咱们的招牌换上好几天了,今年怎么没见燕子回来?”
今年冬天漫长,开春有些晚,门口的柳树才刚绿。
“红豆”花店一号分店的新招牌,是薛瞻亲手安上的。“一”字做得很平坦,足够承载燕子窝的重量,就像当年的“许你一枝花”一样。
也是薛瞻,把空着的旧巢取下。新招牌安好后,再重新放回那个“一”字上。
许佳宁想起当年的约定,不禁心里有了感触,问道:“这些年,燕子有飞回来吗?”
“有。21年春天开始,每个春天我都能看到燕子飞回来。”薛瞻回道。
时间久远,以燕子的平均寿命来算,燕子已不是当年的那双燕子,或许是它们的后代在一年年寻着父母的老路飞回。
许佳宁从彩色的玻璃窗往外望,一时有点眼花,好像依稀看到有黑色的小鸟在外盘旋。
她立刻站起身,出门仰头细看,竟瞧见一双燕子在头顶的天空上徘徊绕圈。
她惊喜地抬高声音,兴奋喊起还在店内的恋人:“燕子回来了,薛瞻。”
薛瞻快步走出,仰起头,看到一双燕子停栖在巢中,轻声鸣叫着。
2015年春天,他们约定每年一起看燕子从南方飞回来。期间中断多年。
2024年春天,他们再次坐在一起,看着成双的燕子回家,赴着当年的约。
不变的,从来都是她与他。
仿佛回到十七八岁那年,两人仰着头,眉眼青涩。
这天送许佳宁回家的路上,月光撒了满地。
薛瞻开着敞篷跑车,最常播放的歌单是王菲歌曲全集,开启后就在一首首按列表依次播放。
夜晚的春风吹进车内,轻柔地拂过许佳宁与薛瞻的发丝与脸颊,歌单播到了那首王菲前两年新出的《归途有风》。
‖
离开的/会重逢
谁在唤我
唤我的名字/我的远走
我没说的/爱与歉疚
一声声/带我回家
记得告诉我
该我赴的约/都已赴过
不问得失/无悔对错
让月光/带我回家/牵着我的手
让来路/带我回来吧/归途上/总有风
泪与泪重逢
唯有爱证明活着
四月/燕子又飞过/夏夜会复活蝉鸣
……
‖
冬去春来,看旧燕归巢,薄荷新绿,你我执手相携去。
(正文完结)
第77章 番外1 星河下吻你
从学生时代起, 就彼此暗恋的人,谈起恋爱总有些不一样。
用许佳宁闺蜜温舒白的话来说,那就是他们都太心疼彼此, 总为对方着想,想更多地陪伴对方。
两个大忙人忙里偷闲,生生挤出时间匀给心爱的恋人,怎么都嫌不够,就像是试图填补上那错过的七年似的。
薛瞻要顾着朗锋集团, 他掌权之后,集团的发展方向都随之转变, 从前的投资板块多有裁剪,又添上许多新领域新板块,很多事等他拍板, 由他做主。
他虽说是“红豆”花店一号分店的店长,给花店投入了大量资金, 也爱去分店, 但实际上顾不上日常经营。是一位许佳宁推荐的副店长在做日常工作。
而许佳宁经营着“红豆”花店总店,除开帮忙衔接“桃源”工程绿化的事, 还有与夏碎琼联合推出鲜花香水的事,倒是常去一号分店考察店里的生意,看发展势头好,还计划着24年下半年要开第二家分店。
两人真真正正成了大忙人。
在工作的间歇里,不是薛瞻傍晚开车去许佳宁的花店, 只为同许佳宁一起短暂地吃个晚饭。就是许佳宁晌午时顶着大太阳去朗锋集团, 只为叮嘱疯狂开会的薛瞻好好吃饭。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个月, 虽然辛苦,却也值得。
但一次小聚, 旁观者清的商叙还是开了口:“与其两边跑,不如搬一起。”
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了。
朗锋集团和“红豆”花店之间的距离并不近,这几月来,他们花费在路上的时间不算少。
可还真没有想到同居的事。
如今商叙的建议一抛出,两人都沉思起来。
薛瞻一直一个人住,许佳宁则是与母亲段静秋住在一起,大概是过往那些年的生活节奏已经成为各自的习惯,很少会想到变动。
照理来说,恋爱谈了半年有余,感情早就稳固。
住在一起,能省下许多路上浪费的时间,还能多出许多共处的温馨时光。
但再一思索,两人住在一起,薛瞻这个孤零零的独居者,自然一万个答应。
然而许佳宁这边,却需要与感情很好的母亲分开住,难免犹豫。
所以究竟现在要不要同居,薛瞻更想听许佳宁的意见。
至于许佳宁,则是要听段静秋的意见。
那天回到家时,母亲段静秋照例做了一桌的菜。全是许佳宁爱吃的,可饭桌上,许佳宁的筷子却动得并不勤。
知女莫若母。段静秋一下子就看出她有心事,问起原因,倒是笑了:“舍不得我,所以现在正犹豫要不要搬出去,跟小瞻住在一起?”
“对呀。”许佳宁的双肘撑在桌上,两手托着脸,眉心微蹙,“薛瞻说都听我的,可我又下不了决心搬出去。”
“都快要27了,还要跟我住在一起呀。”段静秋笑着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都在南城,也不远。这是还要继续当妈宝女?”
“27怎么了?”许佳宁小声反驳,“妈宝女也没什么,我还想当一辈子的妈宝女呢。”
段静秋不语,她便继续道:“确实不太远,可到底还是分开住了,不能每天回来。我搬走了,你怎么办?你会孤单的。我不能为了薛瞻,把你抛下。”
“知道你爱妈妈。”段静秋握住了许佳宁的手,眼里隐隐有泪光。
“但就像你有你的生活,有你爱的男朋友,有你的同学和好友。”段静秋的语气始终很平和,敛去眸中泪光后,脸上已是和蔼的笑意,“我也会有我的生活呀,佳宁。”
许佳宁一愣,才发觉自己有可能把母亲想象成了孤独无依、只有女儿的人。
母亲了解她的许多事,也能看出她的许多心思,但她却对母亲近期心里的想法知悉甚少。
她只是从母亲最后那句话里,感知出母亲有自己的打算。
果然,段静秋接着道:“几个月前,我去社区参加非遗的体验活动,试着做了绒花,感觉上手很快。我还认识了几个新的朋友,约着一起去南京参加专业的培训班。”
从小到大,许佳宁对母亲的心灵手巧记忆犹新。
段静秋不止会养花插花,年轻时苏绣也学过一点,还一直爱做些毛毡玩偶之类的小玩意儿。做出的毛毡玩偶经常会送温舒白,温舒白很喜欢,去年从英国留学回国时,忙不迭就过来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