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宝贝,”他吃着桃核,声音不那么清晰,“它很漂亮。”
楚徽宜仿佛身处狂风骤雨的海浪里,命脉交了出去,一浪高过一浪的浪花让她根本无力抵抗,只能被拖着陷入越来越深的海里。
江屹就是海浪,时而波涛汹涌,时而温柔备至,楚徽宜在水波中渐渐出神地徜徉,从他那里感受几丝...献祭式的虔诚。
待他起身撑过来时,楚徽宜还陷在软绵绵的云里。
她的眼里还有几分失神,在想,刚才的感受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他靠得很近,楚徽宜微微喘气,伸手替他擦去薄唇上的水渍。
“怎么想起做这种事?”她问。
江屹低头,原本想吻她的唇,顿了下,最后轻轻吻在她脖颈的动脉处。
“想让你舒服。”
楚徽宜的脖子一路到脸,都染上了一层粉红。
她偷偷把脸埋进枕头里,半晌扭过头,发现江屹还在盯着自己笑,羞得伸手去遮住他的眼。
秘书把衣服送到后,楚徽宜打算去换浴袍,却被江屹从后面拦腰抱住。
他想她陪自己睡会儿,楚徽宜觉得他最近辛苦,不忍拒绝。
两人从晌午一直睡到了黄昏。
晚上楚徽宜要回家,这个阶段,父母还不会允许她夜不归宿。
“今天家里没食材,从头开始准备的话,等弄好饭菜会比较晚了,”江屹下颌抵着她的发旋,两人在床上温存,“下次让你尝我的手艺,今晚我们出去吃?”
楚徽宜在他怀里蹭蹭,说好。
两人换了衣服,一起去外面订好的餐厅吃过晚饭后,江屹把她送回了御湖湾。
-
江屹后来又找了郝韦远一次。
知道郝韦远若有隐瞒,必是不会轻易道出,所以江屹不再使用怀柔之策,而是用他的儿子郝顺做筹码。
郝顺先前为柳菁悠做事的把柄还在江屹手上,加上郝顺创业失利借了高利贷,这桩桩件件摆在郝韦远面前,都足以令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血色尽失。
“关于你儿子的这些麻烦事,我可以帮忙解决,也可以做做文章,郝先生,亲生儿子和前老板之间,你应该知道怎么选吧?”
郝韦远看着面前这位冷漠的年轻人,胸口像压着一块沉沉的重石,喘不过来气。
他为了避免富贵人家的纷争,远离京市这么多年,却没想到如今,还是被人用儿子再次威胁。
罢了,罢了,当年事情未了,逍遥法外的欠债鬼终归要被铐上锁链。
这么多年他死守秘密,倒不是为自己,就是怕柳菁悠会用儿子卡他喉咙,如今看来,或许眼前这位年轻人...
“我可以告诉你真相,”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但你要答应我,无论后面发生什么事,请不要波及我的儿子。”
“与这件事无关的其他人我不会牵涉进来,”江屹平声,“柳菁悠那边,我也会派人盯着。”
郝韦远得到承诺,点点头。
他起身进了卧室,打开书柜的最上层翻找,拿出一个陈旧的手机。
插上充电器后,手机显示开机。
郝韦远颤巍巍地点开一条录音。
......
江屹回了京市后,去了趟秋山。
江家在秋山上有一处房产,平日只有几个打扫和管理的人,江谨腾是出院后搬进这里的,他现在喜欢清静,住在这山间别墅,每日都能闻到新鲜的空气,远离世间烦扰,他最近身子好转了许多。
得知小儿子来看望自己,他挺高兴,让人泡了茶,两人二楼露台坐着,看外面的山景。
“父亲住这儿还习惯么?”
“习惯,这儿挺好的,一开始还怕一个人住寂寞,但其实和管家阿姨他们聊聊天儿也不错,以前就是太忙了,从没有这样停下来闲聊的时刻。”
“待在以前那个家啊,总听菁悠聒噪,她年轻时就争强好胜,这么些年做我贤内助心里是有些怨言的,现在好了,我把江氏放手给她,她实现她的鸿图志,我也成全了自己的逍遥梦。”
江谨腾呷了一口茶,感叹,“本来还有诸多顾虑放不下,但经历一趟生死关,现在完全释怀了,真正松绑下来才发现整个人神清气爽,真是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呐。”
江屹跟着勾了下唇,笑意不达眼底,“倒是没想到父亲说放下就放下,我还以为您一直很有野心。”
“年轻的时候谁没野心,”江谨腾挥了下手,“我二十几岁的时候,心里也只想着怎么在江氏更有话语权,也是为了这个目的,我才和柳家联姻...哎,都是年轻时候不懂事,不提了。”
江屹怎么没听懂江谨腾的欲言又止,他说不提,江屹却没识趣跳过这个话题。
“所以我母亲您是真心喜欢?”江屹淡淡道,“既然选择了权力,为什么又管不住自己的心?喜欢一个人,难道就是要毁了她的前程吗?”
江屹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过话,也没有这样当面不留情地提起方若伊。
江谨腾短暂失语。
当年...他去姑州出差,认识了舞团那位领舞,她是个青春洋溢的小姑娘,他看她在台上起舞翩翩,没忍住要了她的联系方式,两人相处时他不忍切断日后的接触机会,就隐瞒了自己已婚的事实,后来情难自已,这话就更难说出口。
事情败露的那天,她流泪的脸上满是被欺骗的伤心与憎恶,他试着提出圈子里心照不宣的契约,却被她厌恶地拒绝。
想到这些往事,江谨腾不住地叹气。
在儿子面前提起自己的过错,他有些局促没脸,“是我耽误了小方。真是天意弄人啊,倘若早两年遇见她,我就不会和柳家联姻...”
“不过福祸难说,如果当年她答应继续留在我身边,说不定会怎么被菁悠暗地为难。”
江屹心中冷笑,“您怎就不知,柳菁悠私下没找过她麻烦?”
“年轻时我以为的菁悠虽好强,却也知情达理温柔贤淑,”江谨腾摇摇头,“是后来看清一些事,才知道她的手段比许多人都要狠厉干脆。”
“现在想来,幸好小方带你走了,否则你们娘俩不知会受多少苦。”
江屹不动声色打量着江谨腾。
他是真的不知道,母亲悲剧的罪魁祸首是柳菁悠?
江谨腾的言语神情中对方若伊的感情不像作假,既然如此,当年那场谋杀可能他真没参与。
江屹收回目光。
暂且信他一回。
闲闲聊了会儿之后,江屹起身离开。
-
周五,楚徽宜结束工作后,在路口等江屹来接。
江屹罕见地迟到了几分钟。
上车后,他歉意地和她解释缘故,说公司临时耽误了点儿事。
“没关系啊,几分钟而已,”楚徽宜完全没生气,“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怎么会一点儿通融都不给?”
她捧着他的脸,亲了下,“辛苦你咯,工作这么忙还要顾好女朋友。”
江屹勾了勾唇,回吻她,“工作偶尔可以投篮,女朋友不能懈怠。”
楚徽宜笑吟吟,问他是不是进修了语言艺术班。
“不过后面一周我可能会比较忙了哦,”她说,“我们要去杭市参加一个音乐会,后天就走。”
江屹眼眸含笑地看着她,“嗯,去吧。”
“一周不能见面呢,你会不会想我?”楚徽宜歪头。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江屹用吻回答了。
原本只想浅吻一下,可想着即将短暂地分开,渐渐就演变得难舍难分。
江屹的吻里比以前少了些激烈,缠绵更浓了,辗转勾勒舍不得松开,好像这次分别之后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测的变故。
银丝牵扯开来,
楚徽宜手抵在他的胸口,抬头,“江屹,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江屹眸底不明显地暗了下,随即他轻轻一笑,语气平常,“当然,我们即将一周都见不上面,自然会有点失落。”
楚徽宜有一点点不相信。
如果是这个原因,他应该会坏笑着跟她算账,让她把未来一周的亲亲什么的先提前预付,然后再诡计多端地赚点儿利息。
...难道是她多想了?
楚徽宜默默琢磨着,慢吞吞道,“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新的鬼主意?”
江屹顿了下,随即一笑,“你猜。”
又是这样一副漫不经心逗弄人的模样,楚徽宜打掉他摸下巴的手,转头去系安全带。
那点儿怀疑转眼就烟消云散,楚徽宜忿忿地想,果然人的本性难移。
江屹看着她的后脑勺,唇边的笑意渐渐消散。
有些事他本来不想做得太绝,可现在没有其他路可走了。
他打算孤注一掷,而结果怎么样尚不清晰。
徽宜到外地出差刚好,至少发生什么事不会殃及到她。
第60章
杭市。
白天完成工作之后,晚上楚徽宜和胡悦一行人去了当地比较有特色的小吃街。
胡悦喜欢吃辣,但这边口味偏酸甜,一碗片儿川她嘱咐了老板娘两遍多加辣,吃起来却还是没味儿。
“这两天吃得清汤寡水的,我们明天去吃火锅吧,”吃到一半她放下碗筷,“不知道这边的火锅地不地道。”
“明天下午没行程安排,徽宜,我们一起去吃怎么样?”
乐团里,她们两个关系最好,楚徽宜很干脆地同意了。
胡悦高兴地打开手机,“太好了,那我现在就挑一下店。”
刚才一直在街上逛,手机里出现了很多推送消息,胡悦本来是想直接点进大众点评的,却被一条微博热搜吸引了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