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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枝欲栖_分节阅读_第15节
小说作者:梅燃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402 KB   上传时间:2025-03-05 20:19:08
  时彧心神一分,怀中的沈氏轻声道:“不要听。不要管它。”
  但时彧无法不被琴声吸引,他仰起头。
  一道铮铮裂帛之音划开了苍穹,将这片雪白的蚕茧忿然撕裂,仿佛在痛斥他的无耻。
  是母亲的春雷。
  时彧魂悸魄动,自睡梦中猛然苏醒坐起。
  清醒时分,他的身体已经浸泡在汗水里,里衣已经湿透了黏腻地贴着肌骨。
  他捂住发胀的额头,望向四周,才发现是在自己的书房里。
  梦境中的一切都是假的。
  而耳中此刻落入的琴音,是真的。
  他望向窗外,披上自己的外裳,走到窗边。
  西窗外一射之地是一堵坚实的墙壁,高约一丈,如果在此开一扇门,便能直接穿过墙壁走到对面——波月阁。
  琴音正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只需有耳朵便能听出来弹琴之人琴技高超,其琴音沉厚清越,将断不断,平滑处似石脉水流泉滴沙,激昂处如车错毂兮短兵接,时起时沉,绕梁不绝。
  应是管事刘洪从库房里将那把藏琴取出交给她了,沈氏正在后院调试春雷。
  他不知道,她那般柔弱的女子,能弹奏得出金石之音。
  倘使不是危急关头的琴音破障,他早就已经……
  他是被梦魇住了,非他胡思乱想,不过是个荒诞无稽的梦。
  时彧松了口气,幸梦中也未失蹄铸成错误。
  他对沈氏无感,大抵只是年纪到了,有些本能自发苏醒,而恰好她今日见过沈氏罢了。
  记得秦沣以前说,他情窦初开时也做过无数春梦,梦里连自己一道长大的表妹也没放过,他不敢对别人讲,只对少将军一个人提过。
  但他表示对表妹绝无非分之想,只是梦境中的荒唐事,往往不由自己控制。
  时彧猜测他说的是对的。
  正如今日的一晌春宵,也不过是他近来太过疲累,和沈氏周旋之后产生了某种错觉。
  只是如此,没有其他可能。
  时彧敲了敲自己仍疼痛的脑袋,试图忘掉梦境中的一切。
  以往他做了梦,醒来后不出一个时辰便会忘得干干净净,他相信自己很快便能将那件事忘得不留下一丝痕迹。
  沈栖鸢弹奏一曲作罢,身旁画晴听得连声鼓掌,直夸赞她琴技高妙,沈栖鸢赧然垂眸。
  刘洪呢,也听呆滞了眼睛,情不自禁地想要喝彩。
  忽然想起这张春雷是先夫人的遗物,现在它易主了,刘洪咽了口水,强行把内心的惊艳压了下去。
  他徐徐起身,向沈栖鸢告辞:“琴有新主,就像战马有了将军,可喜可贺。只是这张琴弥足珍贵,还望沈娘子以后务必珍摄,毋使毁伤。”
  沈栖鸢道会谨记。
  画晴将刘洪送走,松口气一蹦一跳地折回来,对沈栖鸢这张琴简直馋得恨不得流口水了:“沈娘子,这把春雷是先夫人的名琴,先夫人走后,伯府就再也听不到这样美妙的琴声了呢。少将军对您可真大方,先夫人的遗物他也舍得送给您。”
  刚才刘洪没交代这是先夫人的东西,沈栖鸢听罢万分惊讶,“这么贵重?不行,我应当还给少将军。”
  画晴制止了她:“少将军送出去的东西没有往回收的,兴许是他给您的赔罪呢。”
  沈栖鸢抬手,抚了抚额角上已经上了药的肿包。
  她的目光是柔和的,眼底无甚情绪。
  画晴蹲下身,仰望沈栖鸢:“您还怪少将军吗?”
  沈栖鸢摇头:“少将军在我眼底,和你一样都只是个孩子,我怎会怪他,和他置气呢?”
  画晴轻轻地一笑,眉眼绚烂起来,她快活地点头:“娘子您真是宽容大量。”
  沈栖鸢的指尖搭在春雷的弦上,轻一弹拨,便是余音绕梁,这种名琴旷世少有,不知先夫人是如何得到的,她好奇问了一句。
  画晴立刻解释道:“咱们先夫人呀,可是一名县主,她还是广陵遗老的关门弟子,这张琴就是广陵遗老传给夫人的,夫人没找着传人,仙逝以后,伯爷怕睹物思人,就把这张琴锁进了库房里,再也没打开。”
  沈栖鸢幽幽道:“伯爷与夫人,生前应当很是恩爱吧。”
  画晴没听出沈栖鸢语气中暗藏的失落,顺嘴回道:“那是,长安的妇人谁不羡慕我们先夫人,能得伯爷全心全意,两人鹣鲽情深,伯爷上战场都恨不得带着夫人呢,可惜夫人体弱,跟不得去。”
  沈栖鸢以前不知晓伯爷与先夫人感情如此深厚,如今知道了,也终于懂得,伯爷当初说要纳妾,对她是全然无一丝男女之情的。
  伯爷应当确如时彧所说,只是为了与她父亲沈馥之的手足之交,为了方便照顾自己,才许的纳妾。
  画晴终于察觉到了沈栖鸢神色的不对,也立刻反应过来,忙掩住嘴唇,心虚地转过眼珠去了。
  她真是嘴快,竟忘了沈娘子曾和伯爷也谈婚论嫁过,沈娘子心里定是对伯爷旧情难忘的。
  “沈娘子……我说错话了……”
  画晴小心翼翼地赔不是,请求她原谅。
  沈栖鸢看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她在这个年纪时,还天真不知愁,远没有画晴这般机灵,因此就和看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没有分别,怎会怪她。
  她将唇角折了一点弧度,安抚画晴:“你没有说错话,伯爷如我所料,是重情重义之人,我应该感到高兴。”
  沈娘子如此说,但画晴总觉着,沈娘子心里有伯爷,她会难受。画晴也跟着不好受,懊恼地打了下嘴。
  沈栖鸢的头发已经晾干了,厚实浓密的青丝压下来,娇云慢垂柔领,绀发浓於沐。
  画晴替沈栖鸢将一头缎子般柔滑亮丽的长发挽成发髻,用一支翡翠玺花芙蓉簪固定,云髻松软,碎发随风吹拂。
  碎散的绒毛瘙过后颈,撩拨出了些微痒意。
  沈栖鸢笑了下,垂下面容,拾起身旁角落的琴谱。
  这时前堂有人来了,孙嬷嬷向沈栖鸢行礼,接着道:“少将军请沈娘子去一趟。”
  沈栖鸢纳罕,不知出了什么事。
  画晴对沈栖鸢对视一眼,替她问道:“天色已经晚了,少将军怎么这个时候要找沈娘子?”
  孙嬷嬷叉着手在袖里:“去了就知。我只一传话的,问了老婆子我也没用。”
  沈栖鸢将琴谱交由画晴保管,二人将春雷收好,沈栖鸢整理衣容,缓声向孙嬷嬷道:“好。”
  她也不知时彧要见她作甚,眼看着日头西斜,夜色将至,这么晚了,男女之间多有不便,时彧这样做很不应该。
  虽然她心里不觉得时彧是个男人,但架不住旁人产生见不得人的揣度。
  孙嬷嬷拎上一杆宫灯,带沈栖鸢从角门出。
  天色昏暗,西边现出丹砂、靛蓝交融一线,似倾翻的画墨洇染开来,若无灯笼前导引路,沈栖鸢都看不见孙嬷嬷的脸。
  从角门出去,只见一驾马车横在门前。
  “这是?”
  沈栖鸢不明就里,试图问孙嬷嬷,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时彧要见她么,怎么出门来了。
  孙氏殊不客气,也不回话,撂下宫灯一掌从身后将沈栖鸢推一跟头:“进去吧你。”


第14章
  孙氏的手劲儿大得,沈栖鸢以为自己要被拐骗发卖了,前面就是夹带人口拖往黑市的马车。
  但被强硬地塞进马车之后,沈栖鸢就知道自己猜错了,孙氏只是手上功夫有点儿莽。
  车中时彧端坐着,手里捧着一卷古书竹简,于银灯下阅览。
  直到沈栖鸢被强行塞进来,他才放下书简,抬起头挑眉看来。
  沈栖鸢入了贼车,脸色微微发白,不知已经到了晚上,时彧为何要见自己,何况还约在马车上,怎么看都不像那么正经的事。
  她不禁猜测,这又是小孩儿的恶作剧。
  一阵踌躇间,沈栖鸢没有立刻就座,听到他刚过了变声期,还没完全恢复清透的嗓音,向自己问:“额头如何了。”
  那声音平淡无奇,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也并不关心。
  沈栖鸢知晓他不在意,她心里也不把这当回事,就像小孩子过家家,总有失手受伤的时候。
  她定了定心神,缓声道:“无妨的,已经不太疼了。”
  时彧“嗯”了一声,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向她道:“车里有茶,自取。”
  这马车内部丰敞开阔,两人就座也丝毫不嫌拥挤,相对而坐时,中央设的檀木红漆梅花案上,热茶的水汽正烟煴而上,茶香四溢。
  沈栖鸢正要伸手去取,时彧将竹简放在身旁,对车外人道:“驾车。”
  沈栖鸢手上一抖,眉眼也跟着发颤,仓皇地抬起眼波。
  银灯照着她清丽温婉的朱颜腻理,似上了新釉的瓷,剔透粲然。
  时彧没能忘记的那件事,蓦然充盈心头,耳中仿佛又响起了了一声缠绵悱恻、极尽魅惑的“熠郎”。
  他心头也跟着一抖。
  但在沈栖鸢望过来时,他只是语气平淡,甚至夹杂了些素日里说话的冷漠,道:“去常乐坊。”
  沈栖鸢在长安生活了十几年,虽平日足不出户,但也知晓常乐坊毗邻西市,是今上唯一准允的夜不闭户的坊市,宵禁制度唯独在常乐坊是不存在的。
  便如此刻,长安已经鸣鼓,各地坊市都开始收摊了,常乐坊的生意,却才刚刚开始。
  他们要去常乐坊?
  茶汤烫手,沈栖鸢没再握杯盏,但也没继续询问。
  她总感觉时彧对她态度不佳,两人又吵了一通还没和好,多问也无益处。
  马车上刻有广平伯府的徽记,平稳地畅行无阻地驶过道道街巷。
  沈栖鸢坐得端庄沉稳,目不斜视。
  时彧道:“长安不是你的家?出去逛逛不必紧张。”
  这时少年才开了一次口。
  沈栖鸢睖睁,眼眸浮出讶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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