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柔荑在刚硬的胡子拉扎衬托下,越发显得润如羊脂,柔腻雪白,腕骨纤细。
一上一下的微动是他强/吻的证明,更是过分,卫瑜然以掌心抵着他下颌,拼力把人推出去。
但越推,周枭火气越甚,吻得越狠,苍鹰似的掠夺,快、准、狠、猛,凶悍得让人发怵。
卫瑜然被欺负得毫无招架之力,委屈得眼尾都红了起来,我见犹怜,就在周枭摸得更上一点时,卫瑜然终于忍不住扇了他一巴掌。
周枭这才停下所有动作,放开她,阴沉盯着她,目光触及她眼尾上的洇红,顿了顿,这才稍微收一收外溢的凶悍。
两人就这么恨恨地四目相对。
他心里窝着一肚子火,她恨他这么对自己。
在这一场无声的对峙中,卫瑜然显然要顾及更多,先一步移开目光,打算回房,但周枭没打算让她走。
仗着魁梧的身材一直将她抵在墙上,箍住人柳腰的大手也没撤去。
卫瑜然察觉他手在哪里,一张娇艳欲滴的脸恼火转过来,凝眉恼视他,“你放开我!”
周枭神色阴沉,没有听她的,脑子里还是她那句喜欢什么样的,她给自己重新找一个。
“不是说要给我重新找一个暖床丫鬟?”
卫瑜然不可思议凝眸扫过去,柳眉皱得紧紧的,似乎在问方才还在生气她擅作主张,现在又巴巴要。
周枭的眸光落在她那张略施粉黛就已经姝色无双的脸上,脑海闪过她与自己相处的点点滴滴,有哭过有细吟过,也有脱衣自证时委屈到孤弱无依时候。
记得她千里迢迢从锦州来投靠自己时,那股倔强和娇怜,还有怼自己时那端着的小神态,步步为营,时而以退为进。
她不是寡妇,是勾住他脖子的镰刀,只用一动,他就该死地会为她低头。
周枭喉咙滚动,压下情绪,“我周枭要你这样的,别的我都不要。”
“你最好给我找出来,找不出来你就把你自己给我,当我周枭的女人!”
他恶狠狠放下狠话。
卫瑜然被他露/骨的表白震得无法言语,许是看到了男人眼里对自己的势在必得,那是一种不顾身份不顾世俗的掠夺之意,心里一颤,引起她内心深处最为害怕的东西。
她有些后悔当初选择投靠这个男人,他对自己心思恐怕早就不单纯,发生过那种事,她就不该再相信他对自己没有旖旎心思,亏她当初竟然还抱着一丝期待,以为他是个正派将军。
卫瑜然压下当初选择错误的心酸,试图提醒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是你弟弟明媒正娶的娘子,我不可能当你周枭的——”
“女人”二字还没说出,就又被人封住了嘴。
卫瑜然错愕,紧接着便涌上来一股羞/辱,使劲挣扎,开口想骂人,却被探入更深,卫瑜然又羞又恼,情急之下又给了他一巴掌。
这下周枭眼神比上一次更阴骘。
卫瑜然双手防备性举在胸前,眼眶里已有泪水打转,她垂下眼睫,难受地用手背拭去嘴角的银丝。
这一举动落在周枭眼里,绷紧下颌,胸口却是窒闷起来。
在绝对的威严和体格面前,卫瑜然的反抗犹如蚍蜉撼树,像个笑话。
她到现在还不能脱离他的桎梏,不仅脱离不了他的桎梏,还离不开他当下的庇护。卫瑜然恨自己如此无能,又恨这世上对女子对寡妇过于严苛,不留一条生路。
怒意在她胸腔里涌起,又被她硬生生压下去,“我们是没有可能的,我对大哥从没有非分的想法,希望大哥不要再在我身上下功夫了。”
周枭握紧了掌心,看到她泪眼婆娑软下声音只为拒绝自己,再也没有方才打人和生气的那股劲。
“你当真对我没有一点感情?”
卫瑜然看着他希冀等待自己答案的眼神,眼前闪过那次雨夜逃亡和山洞里互相疗伤。
一句“我不来,你今晚难以保全自身”也曾让她久久回不过神来。
可是……这里面有几分是感情,有几分是为了rou欲,又有几分是出于弟媳身份和周府脸面呢?
“……没有。”卫瑜然垂眸看向别处,“卫娘对大哥,只有敬重,没有男女之情。”
周枭深深望着她,碗口粗的手臂青筋显现却被他死死遏制着,两个字硬生生划开他心脏,流了一地的血。他这辈子打仗剿匪流的血,还没她这次划开的多。
他以为这女人起码对自己有一点感情,原来是他想多了。
将人放开,周枭望了她一眼,随后落寞离开竹轩居。
得到自由,卫瑜然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下来,深深闭上眼,靠在墙上缓了很久,一边捡起地上的手帕,擦掉嘴角被吻过的痕迹。
竹轩居外,绿樱看到小桃花哭哭啼啼从书房出来,问她:“你不是去侍候爷了吗?”
小桃花摇头:“被爷骂了,他让奴婢滚出去。”
绿樱诧异,难不成二少奶奶这次惹恼了爷?就在她猜测时,余光瞥到周枭从竹轩居的方向走过来,阴沉着张脸,浑身散发生人勿近的气息,她一哆嗦,拉着小桃花在一旁低头作揖。
待周枭进了书房,她赶忙拉着小桃花回竹轩居,怕二少奶奶被爷兴师问罪了。
绿樱一进去,就看到地板上静躺着一块被踩扁的糕点,视线移到角落里瘫坐在地上擦嘴的二少奶奶,心头一惊,赶忙上去将人扶起。
“二少奶奶,发生什么事了?”
卫瑜然刚刚将唇上凌乱的胭脂擦好,瞥到手帕上沾上了不少,心里一紧,面不改色将整个帕子收拢在掌心,免得让绿樱看出端倪。
“我没事。”
“方才爷过来是不是对二少奶奶说了什么?”绿樱是不信的,想到方才当家的黑着张脸离开,猜测应当是小桃花的事情,“咱二少奶奶对他这么好,连暖床丫鬟都照顾到了,爷要是生气也——”
“别说了。”卫瑜然打断她,叹了口气,“我不该擅作主张给他张罗这些事,以后小桃花跟着我吧,别瞎折腾了。”
绿樱忧虑:“可是小桃花说,爷方才很生气,让小桃花滚出营寨。”
卫瑜然看向小桃花。
小桃花隐隐察觉出卫瑜然可能要把她赶出去,扑通一声跪在卫瑜然脚边,昂着张脸哭道,“奴婢不想离开二少奶奶,求求二少奶奶别赶奴婢出去,端茶倒水桃花都能做的!”
只要让她有衣穿有口饭吃就行了,若是再落到牙子手里,她就会被卖给老头当小妾了!
“二少奶奶您行行好,您别赶奴婢出去,您买奴婢之前,牙子说再过三天还没有人买,就把奴婢卖给一老头当小妾,奴婢不想给老头当小妾呜呜呜……”
卫瑜然听到小妾二字,她想到了自己的经历,被锦州知州林大人看上,想让她当十四妾,这些男人离了那档子事就会死一样,天天想着娇妻美妾。
卫瑜然内心恻隐,“小桃花,你先起来。”
小桃花喜出望外:“二少奶奶不赶奴婢走了吗?”
卫瑜然迟疑,想到刚刚和周枭对峙的一幕,她也不确定到底能不能说服周枭把小桃花留下。营寨里是周枭当家,他说了算,若是之前她还有九成的把握能留下小桃花,但今天之事一出……
绿樱看出她的为难,开口道:“小桃花你先下去,二少奶奶会尽力帮你的。”
“真的吗?”小桃花满怀希冀。
绿樱点头,小桃花高兴下去了,绿樱转头看向卫瑜然,“二少奶奶,咱们怎么办?”
爷那么生气,不一定答应让小桃花留下来。
“绿樱你也下去吧,我自己一个人静静。”卫瑜然心累地让绿樱也走,自己回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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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凄迷,卫瑜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全都是今日下午周枭落寞离去的一幕。
心里莫名乱的很,她竟有一丝愧疚,可明明受到冒犯的是自己,卫瑜然难以入睡。
而另一边,大半夜里,审讯房里黄阳被一鞭一鞭地鞭笞,审讯房里传来隐忍的闷声。
胡天看着大半夜不睡觉的周枭,叹了口气,“爷,你都打了半个时辰了,要不回去睡觉吧。”
他是真困了。
周枭没理会他,继续上强度,却始终吊着黄阳一口气,不让他死。
翌日,卫瑜然还记挂着小桃花的事情,让绿樱前去打听周枭的心情,这事总得她出面去处理,没想到却意外得知对方今日一早出去了。
田镇看到周枭来找他喝酒时,感到诧异,舍命陪他一口气干了好几坛酒,也没见他罢休,不禁揣摩起周枭是不是有心事。
“周大哥,你这样子怕不是有心事?”
田镇看到周枭举起酒杯的动作一顿,心思转了转,最近升官发财,仕途倒没有什么值得困扰的。蓦地,他想到前段时间周枭提到的女人的问题,一个大胆的猜测冒了出来,“周大哥难道为情所困?”
周枭眼神一狠突然将酒杯往旁边狠狠摔下,吓得田镇一跳,他看到周枭靠着椅子,神色不明,绷紧下颌。
“戒蛊,老田你告诉我怎么戒蛊。”
“戒什么蛊?”田镇一开始不明白怎么突然就扯到蛊上了,后来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女人。
看来周大哥也有一天为情所困,他心里一乐,这条不碰女色的规则终于被他自己亲手打破,还是爱而不得。
田镇这会儿心头复杂,一向骁勇善战的周枭竟然有一天会为情所困,被女人影响到要出来喝酒排泄。
不过站在好友的角度,他自然不希望周枭为情所困,毕竟男人还得是以事业为重,高官厚禄哪个不比女人强?
“这女人嘛,咱们大晋朝多的是。”田镇劝解他,“若是想戒蛊,不妨亲手将她许配给别人。”
男人得狠下心,断了这份念想。
周枭睨他一眼,冷笑:“她是我弟媳,我许给谁?”
这话一出,直接给田镇给整无语了,他生平第一次这么欲言又止,“这、这……弟媳啊。”
就是那个几个月前刚去世的弟弟的媳妇?
周枭竟然爱上了亡弟的媳妇?!
田镇连喝了两碗酒都不能平复心情,看周枭的目光带上了几分不可思议,好像在说周大哥你竟然好这口。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周大哥你怎么就……啃起来了。
田镇隐约记起来,周枭他弟的媳妇是少见的美人,这样看来周枭喜欢上人家也不是没有道理。
但是,人家弟媳拒绝你也是人之常情啊!人家喜欢的是你弟!
田镇怪不得周枭说要戒蛊,爱上不该爱的女人,身份横在这,偏偏又不能对她做什么。
他深深叹了口气,“周大哥,这蛊确实得戒。”
不戒,你弟的亡魂怕是在九泉之下也难眠啊。
第35章 一汪春水在书房里静谧流……
奔着给好友解决问题的初衷,田镇试图问周枭有没有娶妻的想法。
男人娶了妻生了孩子,多少会定性安稳一些,也就不再想那些越界背德的事情。
毕竟那可是他亲弟的媳妇,大晋朝忠武将军看上亡弟的媳妇,欲强娶之,听听,这话说出去难道光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