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凉薄的笑意敛下,挥挥手不耐烦道:“太傅想多了,你年迈受不得奔波,用过晚膳后便在宫苑暂住一宿,明日再回城。”
说罢,他阔步出了厅堂,挺拔身影很快消失在墨色里。
陈太傅无奈攥拳,好半响,长叹一声,慢慢佝偻了背脊。
赵珩回到琼安院,进门时便听庆嬷嬷说:“皇子妃一直等您用晚膳呢。”
他点点头,步伐轻快进了屋,只见内间里知意捧着一面镜子左照右照,眉心拧起。
赵珩英俊而深邃的面庞与她娇美的脸蛋一起映入镜面时,宋知意才回过神,放下镜子转身,语气惊讶,“你忙完啦?”
“嗯。”赵珩在窗边的紫檀木交椅坐下,把她一起拉入怀中,问,“照什么呢?”
宋知意轻叹一声,把小镜子倒扣在妆台上,惆怅地望着赵珩:“今日学凫水,落眉说我变了,我问她哪里变了,她又神秘兮兮不肯说,弄得我心里直好奇。殿下,你看看我,是长高了,还是长胖了?是变好看了,还是变丑了?”
赵珩微微蹙眉,再次纠正:“说好了,唤我淮清。”
这语气大有你不唤,我便不答的架势。
宋知意无奈道:“好好好,淮清,淮清,你满意了吧?”
赵珩轻哼一声,勉强满意。
他仔细端详一遍知意的脸蛋,白里透红,珠圆玉润,漂亮得紧,他宽大粗粝的手掌一寸寸丈量着知意日渐婀娜窈窕的身形,软软的令人爱不释手。
宋知意眼看他越来越过分,痒得直推搡:“你,你不许胡来!”
赵珩笑笑,眉眼间浮起一抹玩味:“不是你让我看的吗?”
“那我现在不让你看了。”宋知意别开脸,作势要起身,可惜腰肢被一双大手牢牢掐着,动弹不得。
赵珩这才认真道:“不胖,也不丑,或许——”
他顿了顿,琢磨着怎么说,她才能听明白。
宋知意顿时新奇问:“我变高了是不是?你快放开,我要跟你比比。”
赵珩只得松开手,被她拉起来,两人面对面贴紧站着。
宋知意下意识笔直了腰背,用手心探探自己的头顶,再比划到赵珩身上。
她约莫才到他的肩膀处。
可是,之前也没比过,如今没有参考呀!
唉。宋知意一头撞在赵珩胸膛,跟头小牛犊似地顶顶他,郁闷说:“明明我大哥哥和二哥哥都跟你差不多高,偏偏我生得最矮,难不成这些年白吃了么?”
赵珩忍不住笑,摸摸她脑袋说:“姑娘家也不是一定要生得跟男子一般高,你身材匀称,窈窕多姿,很好。”
宋知意听他这般宽慰,心里舒服不少,“可是,我到底哪里变了?”
她仰起头,眼巴巴看向赵珩。她五官生得小巧精致,一双杏儿眼明亮而莹润,自圆房后,眉眼间少了一抹稚气,多了一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娇娆妩媚。
很难说清是哪里变了,偏偏历经情事的人能看出来,只是不可言说。
她这样黏着自己软声撒娇,赵珩很难不意动。他直接抱起知意,随口道:“落眉跟你开玩笑呢,你学会凫水了么?”
宋知意点点头,“我们每日都学一两个时辰,应该算是会了。”
“应该?”赵珩语气微扬,有些质疑,“那现在去温泉池,我看看有没有长进。”
“……诶?还没用晚膳呢!”
“吃吃吃,你满脑子光惦记吃吗?”
在赵珩回来前,宋知意便已吃了一碟糕点、喝了一碗百宝羹垫肚子,她预料赵珩得晚些时候才回,不等他,他又会不高兴。
然而此刻哪里是吃不吃的问题!
去了温泉池就是她被吃了。
宋知意有种天生的敏锐,事实也是如此。
赵珩看她有模有样地游了几圈,如一条鱼儿在水里般欢快自由,便也褪下衣袍下了池。
宋知意逆着水流步步后退,赵珩则不紧不慢地步步逼近,直至她后背抵在冰冷的池壁,前方抵来一个灼热。
这些日子她不是这里不舒服,就是那里不舒服地拒绝赵珩,赵珩念在她初次,加之事忙,倒也没有非得再做,夜晚不过是亲亲抱抱便睡了。
可开了荤的狼日日瞧着小白兔在跟前晃悠,怎能屡次克制。
赵珩在有动作前,先跟知意说:“明日我要离开一趟,短则四五日,长则九十日,尽量赶在你生辰前了结,你乖乖的留在这,等我回来接你。”
宋知意愣住,注意力一下子不在那又粗又长十分吓人的坏东西上了,担忧问:“会有危险吗?你才休养不过三四月。”
赵珩捧住她娇.臀,稍稍提起她的身子,掌心摩挲着柔软,说:“此去刀光剑影,危险无处不在。但你得沉得住气,不管谁人来,道我出什么事,都别信,我会安排人在宫苑四周守着,若有变故,你可先藏身进暗室,暗室已备足十日口粮。”
宋知意无措地点点头,眼里担忧不减,想问一句那你要是真的出事,我怎么办才好。转念一想,这话不吉利,索性不问。
这时赵珩说:“若我出事,你大哥和父亲自会来接你归家,往后也不必为我守丧,若你有心,迟两年再嫁旁人,我灵魂大概有个安息,若你没心没肺,那我怨灵也要缠着你。”
“呸呸呸!”宋知意没想到他竟就这么直白说出来,默念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各路菩萨神仙真人,千万别把这话当真,定要保佑殿下平安顺利归来!”
赵珩觉得她傻得可爱,这世上哪来什么神明。他一下下磨着她的娇.嫩,掌心松开又握拢。
宋知意的心思一下子被勾回来,不过大概因为知晓赵珩要办大事了,事成后她可以回到东宫,住大大的宜春殿,得多多的赏赐,且有月银,一时也不忍拒绝他。
她放开了身子,赵珩自然乐意之至。
只是知意初经情事,无甚经验,年龄又小,像这般站在水流里,在密林野外,难免害怕,再则几日不入,又恢复处子般紧致。
一时间两人都不太好受。
赵珩糙糙弄罢,还是背她回了琼安院,放在床榻上,衣衫尽褪,破开紧致。
………………
今夜的赵珩则没有初次那么好说说话了,他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起初知意还能迎合他,渐渐的两回三回下来,每回都是那么漫长,再也受不住,求饶不管用,哭也不管。
她只好搂着他脖子,娇滴滴地唤了声:“淮清哥哥。”
岂不知赵珩原准备就此鸣金收兵,听得这声,青筋都跳了起来。
他极力忍耐了片刻,大滴汗珠坠落在身下起伏山峦。
“喜欢听,你再叫。”
宋知意松了口气,乖乖再唤。
这次,赵珩等她甜津津地唤完了,才大开大合地动作。
宋知意简直要昏死过去。
他不知疲倦,永不满足。
到后面,宋知意当真又晕了过去,又被弄醒,睁眼却变成了浴房。
…………
天将明,赵珩才拥着她回了床榻,摸摸她白皙柔软的脸颊,温声哄:“睡吧。”
“出去呀!”宋知意难为情地戳戳他袒露的胸膛。
赵珩按兵不动,再次叮嘱她:“我一定会回来的,你乖乖等我,别乱跑,知道吗?”
他又带着点威胁语气地补充:“若我回来看不到你,天涯海角都得找出来,叫你痛不欲生。”
宋知意心想我此刻便是痛不欲生!
到底是耐不住身体极限的疲倦和欢愉,她听着赵珩碎碎念一般的叮嘱,阖上了眼,最后一许清醒的意识想着,赵珩这样少言寡语冷漠疏离的人,曾几何时也变得这么罗里吧嗦了?
第66章 (二合一)太子在此,谁敢造次……
昼夜交替,天光大亮。
午后炙热的日光透过窗棂照进屋内,缕缕金光落在自帐幔伸出来的一只玉手。白皙胜雪,宛若美玉。
只这美玉上遍布点点暗红色的吻.痕,如落梅妍妍盛开,令人遐想万千。
宋知意倦倦醒来时,身侧已没有人了。
屋内寂静,针落可闻。
她呆望着头顶桃粉色的帐幔,昨夜迷乱荒唐的一幕幕浮现眼前,身子酸痛不已,稍稍动一下便觉得要散架,本该是气恼的,可是此刻心中却有一股空落落的陌生感觉袭来。
赵珩在她睡着时离开了,去办大事了,可她都没有跟他告个别。
有那么一瞬间,宋知意突然就理解了上回赵珩莫名发怒的缘由,他说醒来看不到她,难免会多想,那滋味她不明白,现在有一点点明白了,原来是失落和孤独。
不过她一向不是个伤春悲秋的敏感性子,片刻呆怔后便拨开帐幔,张了张口欲唤人,谁知嗓音沙哑得不像话。
正逢庆嬷嬷进来,见状快步上前,替她把帐幔勾起,边道:“您总算醒了!清晨殿下离去时特意嘱咐不要吵醒您。”
宋知意点点头,勉强坐起身,喉咙不舒服地咳了几下,抬手想去倒茶。
庆嬷嬷忙帮着倒了杯温热的递给她,“殿下一早吩咐老奴熬了润喉的雪梨银耳汤,您稍等!”
说罢庆嬷嬷转头出去,梅香和冬青进来服侍自个儿主子漱口梳洗,换衣裳时瞧见那雪白肌肤上一道道暧昧的印子,手臂、脖颈、锁骨、胸前、小腹,连小腿都是,两个丫头都红了脸。
宋知意更是羞耻难当,没什么力气地推她俩出去,咬唇自己穿衣裳,裹得严严实实的!
她出来才看到,桌案上放了一封赵珩的亲笔信和五瓶膏药。
他信上说,清晨离去时已给她擦了一回药,待晌午,夜晚,她需再擦一回,擦个四五日方可。再就是告诉她这几瓶药具体是擦哪处,最后再叮嘱一番他一定会回来,叫她乖乖等他。
庆嬷嬷端糕点和羹汤进来,宋知意羞涩地把药和信一起塞到床头,轻咳一声问:“落眉呢?”
赵珩所言她不敢放松警惕,若是有人打起她的主意,派贼子将她撸走,借机阻挠赵珩大计,或者干脆报复地直接一刀抹了脖子,岂非无妄之灾?
庆嬷嬷很快叫了落眉进来回话。
宋知意先问这宫苑附近有多少人把守,若不得已进了暗室,又有没有出口,否则长久困在地道等不来救援,也是死路一条。
落眉一一答:“殿下留了三十人,皆与属下同为暗卫,本领高强,必当誓死护您周全,宫苑的暗室也是有地道直通密林的,您放心便是。”
宋知意点点头,本想用完午膳便去暗室熟悉路线,可惜昨夜赵珩弄得狠了,身子比初次醒来还要难受些,只得作罢,她想了想,再说:“你得空寻几把匕首来,教冬青和梅香她们学些防身的招式吧。”
落眉应下。
待两三日后,宋知意休养好身子,也跟着学了学,再和落眉进入暗室把暗道全程走了遍,确保通至密林能逃生,方才安心,她顺便把所有金银首饰都收拾了一番,放进箱子搬到暗室存着,小猫们也给换了个安全的窝。
如此平静安宁地过了八.九日,外边一直未有消息传来。
落眉说这应该是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