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沅白毫不费力地追上其中一人,抓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扯,往旁边的摊位上砸,紧接着,对着另一人当胸一脚,出手又快又狠,没多久,逃跑的几人就伤的伤,残的残。
几人爆发的惨叫声让整条街道都陷入了混乱,有害怕的直接离开的,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只不过没人敢靠近冲突的中心。
昊林搂着蒋南絮的脖子,脸部全程乖乖地埋在她的脖颈处,可随着动静慢慢变小,他忍不住轻微出声:“娘亲……”
蒋南絮抬手捂住昊林的后脑勺,知道他是在担心,柔声安抚道:“昊林乖,他没事。”
话音刚落,她略微抬眼,就跟不远处的周沅白对上了视线。
他屹立在一片血泊中,就连眼尾也沾染上几丝血痕,幽深的狭眸紧盯着她,其中翻涌着的危险和阴鸷还未来得及收起,半边脸在光线的照耀下忽明忽暗。
蓦地,他冷冽脸上漫开肆意的笑容,有些怪诞诡谲,但又显得那般俊美,没多久,他薄唇一张一合,像是在轻声说些什么。
蒋南絮眼皮跳了跳,清晰地读懂了他的意思,他说:“你们先回家。”
她抿了抿唇,心中某个角落泛起阵阵涟漪,扫了眼周围的惨状,明白她就算留下来也没有丝毫用处,她只能点了点头,抱着怀里的昊林快速离开了现场。
一步未停地回到了家中,蒋南絮才将昊林放了下来,她微微喘着粗气,脑海中全是刚才看到的一幕幕,她不禁生出担心。
她当然不是担心那群畜生,而是在担心事情闹得这么大,他会不会有事。
她此刻不禁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没能拦住他,可能是她也不确定她要是开口的话周沅白会不会听她的,那时的他就像是一头失去理智的狮子,眼里只剩下厮杀。
深吸几口气,稍微冷静下来之后,她看着眼前有些懵怔的昊林,想到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画面,欲言又止道:“昊林,你害怕吗?”
昊林愣愣眨了眨眼睛,随后摇了摇头:“我不怕。”
刚才离开的时候,昊林还是没忍住睁开眼看了眼那个“坏叔叔”,他真厉害,一个人就能够轻松教训教训了欺负娘亲的坏人,他喜欢他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害怕他呢。
“娘亲,坏叔……爹爹他会不会被抓进去?”
昊林下意识想要称呼周沅白为坏叔叔,但一张嘴他就记起来娘亲说过要喊他爹爹,改口的同时,小脸上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担心。
之前叶叔叔就因为打坏人被抓进去过,爹爹会不会也被抓进去呢?
蒋南絮勉强扯了扯唇,轻声回答:“应该不会的。”
通判的儿子犯了那么多事都能安然无恙,她相信以周沅白的身份,应当也不会有事。
只不过现在她也不清楚外面的形势,能做的也只有在家等着他回来。
左等右等,直到天快黑了,她都没能等到周沅白回来,反而等来了另一个人。
蒋南絮看着门外叶老板的脸,神色有一瞬间的僵持,她还以为是……
叶老板也注意到了她的表情,立马就猜到了原因,“你在等那个人。”
他的语调是疑问的,可眼睛里全是笃定。
蒋南絮抿了抿唇没有回答,而是请他进屋说话。
叶老板跨过门槛进了院子,但并没有继续往前走,他只是过来看看,并不打算多留。
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便好心提议道:“用不用我去探听一下消息?”
他听说了早间发生的事,不过奇怪的是张余元等人并没有被官府抓走,而是凭空消失匿迹,随后没多久,就传出了通判儿子被当街抓走的消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下落。
几件事串在一起,他不得不怀疑是那个男人的手笔。
那天他下山后不久就被苏若柄的人给抓了,而从他的言辞之间,不难判断出指挥他做事的那个人身份绝对不低。
再从蒋南絮之前救他所用的令牌以及宣州传来的消息来看,基本就能猜出那个男人是谁,毕竟江湖中一直有所传言北戎商会的幕后掌控者另有其人……
能一手打造出这么庞大产业的人又会是什么善茬,张余元等人怕是已经凶多吉少。
“不用了。”蒋南絮摇了摇头,随后又说:“真是不好意思,前两天的事是我连累你了,还害你受了伤……”
“没事儿,要是我怕被连累,当初就不会帮你。”叶老板摆了摆手,随后看着她的眼睛说:“我这次来就是来看看你过得如何,看你没什么事情我就放心了。”
停了停,叶老板皱起了眉头,作为朋友,他真的很担心蒋南絮未来会一辈子受制于人,她分明是不愿意留在那个男人的身边,可最终还是没能逃过。
叶老板忍不住说:“恕我多嘴,你之前既然选择了离开他,那么这次你……”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厉声打断:“她这次如何选择,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院子里的两人同时朝着大门外看去,周沅白站在樟树之下,黑沉的脸色让人心中一凛。
叶老板当初在农户家中也见过他一面,但是看的并不真切,此时再见,才惊觉他的长相与昊林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不由看了眼身侧的蒋南絮,发现她的目光正直勾勾地落在那个男人身上,眼底暗藏的情绪不言而喻。
默了默,叶老板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感慨情之一字真是害人匪浅,既如此,这里就没有他说话的份儿了。
“那我就先走了。”叶老板开口告辞,没有多做停留地离开了,特意避开了周沅白所站的位置,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目送叶老板的背影逐渐远去,蒋南絮缓缓收回视线,重新看向了周沅白。
但不知为何,他的脸色似乎比刚才更难看了。
没多久,他抬步径直朝着她走了过来,刚踏进门槛,二话不说就把门砰一声关上,巨大的惯性使得那扇门张张合合,就是没能完整合上。
如此大的怨气,就算蒋南絮反应再迟钝,也感受到了他在生气。
蒋南絮望着他阴云密布的脸,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他感受到她的退缩和害怕,目光一滞,但很快眼前就浮现出她刚才依依不舍盯着那个姓叶的离开时的眼神,两厢对比,他只觉得一颗心都快要就捏碎了。
他一步步靠近她,嗓音冷沉:“你就那么怕我?嗯?”
看出他的状态不对,蒋南絮咬了咬下唇,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然而这个细微的动作,无异于压垮他理智的最后一块石头。
下一秒,蒋南絮就被他强硬地掐着腰摁在了一旁的门上,胡乱飞舞的双手也被他单手轻轻松松制衡,齐齐压在了门板之上。
周沅白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眼里是风雨欲来的情绪,但他或许是感受到她僵硬的身体,在更进一步的时候停了下来。
空气停滞了许久,他保持着这个距离,叫人难以判断他的下一步行动。
蒋南絮睫羽不断地扑朔,呼吸紊乱,难以抑制住疯狂跳动的心跳,她还以为,他会直接吻下来……
下巴上传来的力道越来越重,他似是想要强迫她与他对视,有些疼,她忍不住轻嘶了一声。
周沅白眼神深不见底,漆黑幽冷,死死盯着她姣好的面容,哑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他的力气很大,不管是下巴还是手腕都传来阵阵痛意,她眼里浮现出点点泪光,颤着唇反问:“你这样,让我如何不怕你?”
周沅白喉结快速滚动两下,下颚线条绷得很紧,他深知如果他不这样强势,她就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现在之所以会在他的身边,不也是因为他胁迫了她?
他什么也不做的话,她永远也不会乖乖待在他身边。
既然如此,那么他何必再试图用愚蠢的手段让她自愿和他在一起?就应该按照之前所想,把她强硬地带走。
想到这,他眼底闪过一抹贪婪和癫狂,紧接着欺身而下,覆上那抹他朝思暮想的唇瓣。
蒋南絮登时睁大了眼睛,水光涟漪,却丝毫没有办法挣脱,嘴边不住地溢出呜咽声。
慌乱中,他的嘴唇被她咬破,强烈的血腥气瞬间弥漫在这场戾气十足的吻里。
第83章 挤上床 你倒是把门关上啊
蒋南絮头脑一片空白, 她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她的所有挣扎反抗对于周沅白来说无异于蚍蜉撼树,对他完全无效。
她就像一块砧板上的肉, 任他拿捏欺负。
周沅白的吻很炽热, 混杂着血腥味, 重舔狠咬, 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丝毫不知道分寸为何物,没多久, 她的唇瓣和舌尖就微微发麻发烫。
渐渐的, 他不再满足于舌尖的纠缠, 开始吻她的下巴, 她的脖颈,她的锁骨,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成了他的所有物, 肆意侵占。
身前的男人存在感太强,他的头发轻扫过她的耳垂脖颈, 痒得她被迫偏过头去。
却瞧见旁边的那扇大门并未被关紧, 摇摇晃晃, 虚掩着。
从她的角度望去, 就连路边走过的行人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若是行人稍微往院子里好奇地瞅一眼,估计就会发现门后正在缠绵的他们。
一股强烈不已的羞赧涌上她的心头, 她轻咬着下唇, 低声提醒身前只顾快活的男人:“你倒是把门关上啊……”
她不禁自暴自弃地想,亲就亲吧,至少要点脸面啊,他不嫌丢人, 她还嫌丢人呢。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周沅白亲吻她脖颈的动作停了下来。
稍一抬眸,就瞧见她的整张脸不知何时已经红成了煮熟的虾米,眸光暗了暗,搂着她细腰的大掌收紧了两分,这才顺着她的话朝旁边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就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虽然事出有因,但他还是不满地皱了皱眉,她竟然还能分心去在意别的事?
见他许久不曾动作,蒋南絮垂眸看向他的眼睛,也只需一眼,她就大概明白了他此时的心境,她顿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再怎么说,发疯也要有个限度。
她可不是个喜欢将这种私密之事展露给他人看的疯子。
“你放开我。”她不禁又挣了挣手腕。
“……”
周沅白喉结轻滚,不动声色将那扇半掩着的门如她的意给关上了。
可放开她俨然是不可能的,在他彻底消气之前,她都只能在他的掌控之下。
蒋南絮浅浅吸了一口气,趁着他分神的间隙,纤细美腿也动了动,试图踢开他压制住她的长腿,可他纹丝未动,她一时怒道:“周沅白!你……”
未尽的语声继续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湿热的舌撬开细白的牙齿,滑入口腔,一路探进去,扫荡着她的每一分气息。
许是没了拘束,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变得更为大胆起来,掐着她腰肢的手开始不断游离起来,逐渐上移,隐隐有要覆上去的趋势。
蒋南絮慌了,以为他要直接在这里做,心跳停了半拍,“你别在这……我错了,我,唔。”
她刚说了几个字,就被他再次堵住了唇瓣,只是这次他并没有继续深入,而是浅尝辄止,如同蜻蜓点水般轻啄了两下。
他贴着她的唇瓣,嗓音沙哑低沉:“错哪儿了?嗯?”
如此近的距离,嘴里方才的余热还未褪去,就好像他还在搅弄她的舌尖一般。
蒋南絮长睫扑朔不已,眼眸水光涟漪,她知道求饶起了作用,可动了动唇瓣,脱口而出地却是:“你个混蛋,你简直不是人!”
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抿紧了嘴唇试图佯装她什么都没说。
可周沅白的脸色已经黑沉了,眼底浮现出几分凶狠的意味。
蒋南絮心跳猛地加快,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委屈地呢喃:“我到底哪里惹你生气了?你为什么要突然这样?我等了你一天,你一回来就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