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好好说话了,看把你能的!”村长训斥道。
“昨天晚上于洋在老宅睡的,早上一睁眼就要找妈,我就把他送回来了。陈红不让走,非要留我吃饭。这不吃完饭陈红要出海,让我们爷俩看家,正好你们来了,先喝杯茶,等会帮忙晒鱼干。”
于洋爷爷高兴地说。把果盘递到郭婶面前,“嫂子吃点水果,陈红也不知道在哪买的,这草莓和蓝莓可好吃了。表哥你也吃点,一点也不酸。”
村长心想:你不酸我酸,儿子都和人家离婚了,还在这拿公爹派头呢!
村长恨恨地吃着水果,“今天都干啥活呀,于大总管?”
郭婶看着他表兄弟俩个逗嘴,吃着水果直笑,都半辈子了,这表兄弟只要到一块就明争暗斗,她早习惯了。
大家喝了茶吃完水果,一起进了厨房。兄弟俩把鱼都给搬到院子里,郭婶开始清洗,村长开始宰杀清理内脏。
于洋爷爷去杂物房把晾晒鱼干的架子都找出来擦洗干净,院子摆了一排,看着摆不开,又搬上屋顶摆了两排。
“把鱼摆的薄一点,尽量晒干一点,明天预告有雨,别捂坏了。”村长在那指挥说。
“知道了,陈红说了晒个差不多就行,明天她用烘干机再给烘干,坏不了。陈红买了一台烘干机,你不知道吧!”
“是吗?我还真不知道,我都老长时间没来了。她整天出海,来了也锁着门没见到人。机器好用吗?”村长问。
“不知道,应该好用吧,陈红说里面现在烘着鲍鱼呢!这台机器花了快4000块钱,这么贵肯定好用。”
“陈红又潜水了,啥时候抓到鲍鱼了?”
“不知道,我也没问,年轻人的事,咱也不能管,问多了也没用。老了,也就能带带孩子,帮着晒晒鱼干了。”于洋爷爷叹口气。
“你叹什么气,又不是只有你老了,我和你嫂子不也老了吗?”
郭婶在旁边说:“你们看人真有意思,咱两家一家一个儿子都往外飞,飞出去就不想回来了,家里就剩下咱们三个老家伙。
人家陈红呢,本来是个府城人,偏偏又来到咱于家村,陪着咱三过日子,想想还真好笑。”
于照华看了看在旁边和狗子玩耍的于洋说:“幸亏有我孙子,要是没有于洋,也留不下陈红,咱这个小破渔村搁不下她。我算是沾了我宝贝孙子的光。”
于洋在旁边听到了,笑着对爷爷说:“没事,爷爷,我的光都让你沾。”这小孩在一边玩着也不忘听大人聊天。
三个老人都笑,村长说:“谁家不是为了孩子,为了让孩子有个好前途,现在年轻人都想出去。
其实这几年,咱这发展的挺好了,镇上今年新建了中心小学,县里的中学也建设成了重点中学,高中可以去荣城,现在的教育建设都搞得很好了,听说现在小学的老师都是大学生了。”
“那我们家于洋赶上好时候了,我还担心陈红会为了孩子上学回济南呢!”
“我妈妈说,不回济南,让我在家上最好的学校,上学就雇人开车接送我。”
“你妈是怎么说的,你仔细给爷爷说说。”于洋爷爷急切地问孙。
“我妈说,她钓鱼很厉害很厉害的,明年就能买个大房子,就去荣城好学校买。
我妈还说,明年让我先上镇上中心小学,她挣钱没空接我就买先买了小车雇村里人接送我上学,等上初中了,我就能骑电动车了,就不用雇人了。”
挠挠头想了想又说:“高中我要想去济南上,我妈说她明年挣钱再去济南买房子。大学要去北京,她就挣钱去北京买房子。
反正我妈说她三四年肯定能挣一套房,我去哪我妈就去哪买房子。”
于洋挺着小胸脯,骄傲的像只小公鸡,说起妈妈的计划有无比大的信心,他知道,妈妈肯定能做到。
“你妈真厉害!”于洋爷爷呐呐地说。
“那当然,我妈妈最厉害!”
村长看着无话可说的表弟:“于洋,给你妈妈说说,雇表爷爷接送你上下学吧,也不用你妈给钱,管表爷爷饭吃就行。”
说着,得意地瞟了于照华一眼。
“表爷爷,你不接送我,来我家我妈妈也管你饭吃,表奶奶你也来吃。”逗得村长老两口哈哈大笑。
“用你还不如我自己上呢,小宝,告诉你妈妈,明年爷爷去接送你上学,不用给钱也不用管饭。”
“好,你们都来,也都管饭。”
村长笑着对于洋爷爷说:“我看你孙子给你家改了门风了,这说话条理清晰,面面具到,陈红是真会教孩子啊。这小子长大了错不了。”
于洋爷爷笑着说:“我不会教孩子没事,我孙子的妈会教,家里的日子就走不了下坡路。”
第45章 三无人士
三个老人忙活了一上午,把鲅鱼洗干净去除内脏劈成两片,都晒在屋顶上的晾晒架上,把鱿鱼和海星都收拾出来,晒在院子里的晾晒架上,一上午终于把鱼干都晒上了。
中午爷俩也没让村长老两口回家,由郭婶掌勺,炖了个排骨土豆,油炸了个带鱼段,清蒸了个鲈鱼,辣炒了个鱿鱼丝,清炖了个石九公。
三个老人一个孩子上桌吃饭,拿起筷子,于洋爷爷说:“陈红家里也没酒了,不然我们仨就可以喝点了。”
郭婶说:“吃菜吃饭挺好的,看看今天咱们的伙食多好!”
于洋说:“爷爷,家里有酒,妈妈说在地窖里,你去拿吧!是妈妈自己酿的,可好喝了。”
“你喝过吗,就说好喝,小孩子还懂酒的事?”村长笑他。
于洋一本正经的说:“妈妈说好喝就肯定好喝,妈妈从来不骗人。表爷爷你去拿,喝过你就知道了,小宝也不骗人。”
于洋爷爷看到孙子的认真劲,“好,爷爷去拿,非得让表爷爷尝尝咱家的酒好不好喝。”
村长一看这话说到这了,就和于照华找了个桶系上绳子拿上手电,老哥俩去后院地窖取酒去了。
到后院先掀开石板放放气,村长嫌弃于照华身体不行,争着下了地窖。
到了窖底一看“嚯,怎么这么多红酒!”看到这些红酒,村长也不客气了,往放下来的桶里装了5瓶,喊于照华拉上去。
等村长上来,两人盖好地窖,提着桶进屋。郭婶伸头一看:“你俩也太不知道客气了,这是给陈红全端了!”
表兄弟俩都哈哈笑:“老伴,你不知道陈红酿了多少酒,咋的也得100多瓶,要是好喝,剩下的咱拿回家喝,省的陈红还得给咱家去送。”
郭婶气笑了:“老不要脸的,见了酒就比见了亲儿子还亲,净找些歪理由。”
于洋在旁边说:“表奶奶别生气,我妈妈真酿了很多很多酒,让表爷爷喝吧,喝完再去拿,我妈妈说酿了酒就是给自家人喝的,也不卖钱。”
郭婶把于洋搂进怀里使劲亲了一口:“你这个小人精,什么都知道。”
于洋神气的说:“我妈妈说了,我是我们家唯一的男子汉!”
于洋爷爷找到开瓶器把盖打开:“整的还很洋气呢,来表嫂也来一杯尝尝。这是陈红亲手酿的,看看她的手艺怎么样?”
三个人喝了都觉得好喝,村长更是说:“好喝,比国庆过年带回来的好喝多了,味道真好,陈红的手艺真是没说的。
国庆带回来的酒说是啥干红,干红湿红咱也不懂,不过味道寡淡还有点涩口,没喝出好喝来。怕孩子们说咱不懂,啥也没敢说,据说一瓶300多块钱。”
美滋滋地又喝了一口酒说:“和陈红酿的这酒一比,屁也不是,老伴你别忘了提醒我,回家就给国庆打电话,以后可别打肿脸充胖子。
在外面买那些血贵的酒,白花钱还不好喝,光图个名好听。把陈红这酒贴个好看的标签,拿到大商场指定好卖。”
于照华反驳村长:“你可别给国庆胡啰啰,人家在外面图的是品牌,陈红这酒真给人上桌,人家都不待给打开的,这属于三无产品。
觉得好喝咱哥俩在家喝呗,你要和人家国庆胡啰啰,人家问你你懂葡萄酒吗?你喝过几种葡萄酒啊?一句就得把你个土老帽噎死!”
“哎,也是,来,土老帽再来一杯,这酒真好喝,管他什么三无产品呢,反正咱也是三无人士,正好相配。”
“你这是喝多了,咱怎么成了三无人士了?”于照华纳闷了。
“说是三无人士还是抬举了呢,无权,无势,无本事!你再想想,还有好几无呢,都能对的上。”
于洋又插话,“爷爷这题我会,要学历没学历,要能力没能力,无钱又无颜,我就知道这四个。”
“噗”的一下,三个老人嘴里的酒都笑喷了,郭婶一边擦着于洋被喷了满脸的酒,一边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从哪听来的?”
“电视剧里,那个漂亮的姐姐骂那个哥哥,渣男,你去死,要学历没学历,要能力没能力,无钱又无颜,还敢出轨。”
看着他一本正经捏着嗓子学着电视上女孩子尖声骂人,三人又笑喷了。郭婶笑地上不来气,赶紧拉着他去卫生间洗脸去了。
“这孩子真是太好笑了,你看他学得那个像,长大了当演员肯定也是影帝级别的。这模仿能力,也是没谁了。”
有于洋在,承包了三个老人半年的笑料,好不容易吃完饭,郭婶去刷锅洗碗。
村长和于洋爷爷又把鱼干都翻了一遍,又给后院的鸡鸭喂了,村长老两口拎着两瓶葡萄酒回家了。
于洋睏了,于洋爷爷安排他上床睡觉,老头在沙发上着电视也睡着了。
等睡醒看到身上盖着毛巾被,愣了一会才想起来是于洋起床给他盖的。
于洋怕影响他睡午觉,正领着狗子在院子里的大枣树下玩,洗了把脸,远远看着孙子,他承认,表哥说得对,陈红很会教育孩子。
想到前天晚上儿子打电话说,准备在济南买房子结婚了。
自己一宿没睡着,想想这几年儿子一个月只给家里1000块钱,他的工资四年前就涨了,可是给家里从来没涨过,他早就有自己的小算盘了。
买房可不是十万八万就能买的,于海肯定背着陈红没少偷存钱。
要不是离婚那晚上陈红指出来,自己还一心以为儿子兢兢业业在外面打工不容易,弄了半天儿子早就变了。
人家陈红也不是傻子,看于洋今天的表现,人家陈红是为了孩子一直在忍他。
好在陈红这事处理的好,于洋一点也没受父母离婚的事影响,反而孩子表现的更好更懂事了。
反正不管于海怎么作,只要自己真心地对待陈红娘俩,陈红也不会不管自己的。
等于洋上了小学,自己就去每天接送孩子,反正两处住着更方便。
陈红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以后于洋长大了去北京,也不会舍下自己一个老头子,到时候厚着脸皮跟着孙子,也比去济南看不认识的儿媳妇脸子强。
泡了壶金银花蜂蜜茶,于洋爷爷喊孙子进屋洗手喝水。
儿媳妇准备的都是好东西,让爷俩一起喝,自己可得把孙子和自己照顾好,坚决不能给儿媳妇拖后腿,耽误她存钱买房子的计划。
爷俩喝了茶水,一起给鱼干翻面,于洋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动手能力很强,教他一遍,他就能干得有模有样。
两只小手还非常灵活,刷刷刷翻的飞快,摆放的还很整齐。
于照华心想:还真是谁的孩子随谁,这孩子真像他妈,干啥啥行,说话赶趟,脑子灵活,弄不好自家冒青烟应在孙子身上,这孩子长大了肯定有出息。
前院活干完,爷俩又去后院的菜地忙活。豆角,芸豆,丝瓜,黄瓜都结得滴里嘟噜的挂满架,茄子,西红柿,青椒和辣椒叶子也遮不住了,小树棵上挂得满满当当。
于洋爷爷有些后悔,昨天就该留下帮着晒些菜干,再下上三天雨,这些菜吃不迭就要坏一些,太浪费了。
没办法,爷俩只能把好存放的辣椒都给摘下来拿到前院用线一串串串起来挂在杂物房的墙上晾着,其他的看陈红回来再想办法吧!
陈红回到码头的时候才六点多,提前打电话约了刘老虎爷俩把价值高的鱼获提前收进空间,留了些普通的卖给他们,就这样也卖了8760块钱,比前几次少,可比起其他的船上又要多不少了。
陈红感觉这个数差不多,以后就在这个数目上下调整一两千块钱就可以了。
卖了鱼,打扫干净船上卫生,收拾东西回家。一进家门,于洋爷俩正在院子里收鱼干。把三轮车上的东西都搬进杂物房,帮着把晾晒架都收起来捆绑好。
于洋说:“妈妈,屋顶上还有呢!”
陈红拿了个竹筐去屋顶上把鱼干收起来又把架子绑好扛下来。“你们怎么晒了这么多,鱿鱼和海星等我回来用烘干机烘就行。今天累得不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