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夭将玄武殿事交接完毕后,便回了偏殿沐浴一番。
夏夜温度适中,淡淡暖风,月色动人。
本想看看萧临可需何伺候,却见早已过子时,此人竟还未回来,按说宴会应已结束才是。
但他是皇帝,这又是他的皇宫,她何须担忧,于是便不再多想。
正上榻,准备休憩时,偏殿门忽然被撞开,屋外的暖风涌了进来,她从床榻上惊起,往门口看去。
可门很快被关上,室内漆黑昏暗,她心骤然间猛烈地跳了起来,握紧了手中的簪子,一股酒味从不远处扑鼻而来。
正当她想出手并叫喊之时,那人似乎极为熟悉自己的习惯,上前抓住她拿着簪子的手腕,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直接将她压倒在床上,力量大到无法挣扎。
“唔——”
而飘入鼻腔的,除了酒味,还带着浓烈的血腥。
“是朕!”
第33章 此药极烈,唯有交合可解……
云夭怔住,此刻萧临靠自己几近,呼吸交融。他不是去参加庆功宴了么?怎么浑身是血。
她蹙眉,想要将他推开,可他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压制在床上,呼吸越来越沉重。
萧临移到她的耳旁,借着月光看到她洁白而小巧的耳垂,实在可爱得紧,让他心猛烈地跳了起来。
他喉结上下滚动着,低沉而又带着磁性的声音传入,“我今夜,做了两盏灯,费了些时间,所以回来晚了。”
云夭心中一紧,黑暗之下瞪着眼睛,定定看着他。萧临牵制她手腕的手慢慢顺着手臂向她的肩膀滑去,有些痒,也有些过于突破他们之间的界限,让她不喜。
她发现,他甚至连自称都变了。
她看出他正处于极端的兴奋之中,不太敢动弹,也没回话,而他继续低语道:“我今夜有些着急,火气大,那灯做工不是特别好,但也无所谓了。我将其先送至杨家,而后带人去了杨家,将他们抄了。”
“杨家……杨右仆射?”云夭记得,前世没有发生过此事。
右仆射可是位高权重之人,又是贵族,上柱国,他竟想都不想便直接抄了?
“嗯。”他点点头,呼吸越发粗重起来,喷薄上她的耳垂,“杨女实在可恶至极,竟买通宫女内侍,在我酒中下药勾引。呵,对当今天子下药,真是胆大包天!目无君主!我将她还有那个宫女都送回了杨家,那个同样被买通的内侍没时间罚他,暂时关押着,可当时他吓得拉了一裤子,给我恶心坏了。”
“云夭……”他说到后面,声音愈发有些不受控制地颤起来。
“嗯?”她蹙眉,买通宫女,对皇帝下药,此罪没有株连九族算好的,杨仆射明明是个聪慧的,可没想到杨女竟如此不要命,实在愚昧。
一官家女眷竟能买通宫女内侍,不在这群人面前立威,那若是想要刺杀之人,岂不可用同样的方法。
“云夭,你知道么?”
“什么?”
“我在处杨女之时,脑中想的都是你。”
云夭浑身立起了汗毛,打了个冷颤,寒意从脚后跟顺着脊柱爬上,忽然想要从此地逃跑,又怕真的激怒他,让他迁怒到自己身上。
萧临继续在她耳边道:“夭夭,若是没想你,我定会让杨女死得更惨,今日她没有任何痛苦便去了,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她乱跳的心终于稳了些许,这么看来,至少她不会被他真拿去做了灯。
“陛下,我去给你准备井水?或是冰水?或者,我去找太医来?”
她声音有些细微地颤抖,顺着月光下看,她漂亮的眼睛睁得极大,即便她很努力掩饰,恐惧却仍不知觉地溢出。
他苦涩一笑,摇摇头,如此美人,竟叫他只能看着不能吃,实在难受。他忽然回忆起她为她舔伤,满嘴鲜血的模样,世间无可比拟的美,他想再见见那副模样。
“没用,此药极烈,唯有交合可解。”
“陛下,不可!”云夭提高了声线,明白了他大半夜杀完人,抄完家,来找自己究竟是为何。距离下药应已过去不少时辰,他似乎快要憋的炸开了。
好不容易说服他,不再想着让自己做她女人之事。想来那杨女实可恨,这番作恶,竟最后害到了她身上。
“夭夭,帮我!”
他语气带着不可置疑地控制,说着,便不再在乎她的抗拒,直接低头含住了她的耳垂。云夭忽感一阵酥麻,肩膀没忍住一耸,没控制住轻哼一声,更是让他脑袋炸开。
云夭开始用力推搡他,可无奈自己力量太小,别说是面对一个成年男子她多么无力,面前的可是一座身经百战的战神,她根本毫无反抗余地。
“夭夭,你好香!”
那内侍拉了满裤子,实在把他臭到了,此刻她身上的桃香味,显得如此关键。
而似乎在触碰到她耳垂地一瞬间,萧临便失控起来,原本捏住她胳膊的手移到她的腰下,将她用力搂住,往自己送来。她实在太过柔软,娇小,她小猫般的拳头砸在自己身上,无一丝疼痛,反而尽是撩拨。
他愈发强|硬|起来,原本停留在她耳边的唇移动到她的鼻尖,又到她柔软的唇峰蹂躏一番,而后到了她的锁骨处。桃香味沁入鼻腔,他捏住她腰肢的手更用力了一分。
“陛下!不行!”云夭尖叫起来,见他愈发失控,推搡无用,捶打无用,用力挠破了他的下颌,而后便又一口咬上他的脖颈,直到满嘴血腥,她才放开,却发现他见此情景,变得更加兴奋。
她自然感受到他的不同寻常,前世她对此极为熟悉。他好烫,又好腥,满身血迹,她实在受不了。
萧临不会她,呼吸沉重到似乎要穿透一切,他等不及了,没耐心了,他是皇帝,是天下共主,要一个身边的女奴又有何干系。
他直起腰,去解自己的腰带。云夭被暂时松开,可见他的动作更是心慌起来,不再有任何思考与犹豫,直接抬脚,一脚踹上了萧临正脸。
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那本是软豆腐的脚力量之大,直接将他从床上仰面朝天地踹到了地上。还带倒了一旁案几上的花瓶,“哐铛”一声,碎裂一地。
萧临只感到屁股和脸很疼,等回过神来时已经坐在了地上,傻傻看着上方的云夭。而后,忽然感到鼻下一热,他伸手一抹,发现竟被她踹出了鼻血。
“云夭,你找……”
“疯狗!”他话还没说完,云夭便打断了他,恼怒地咒骂了他一句,她反应过来自己做了大逆不道之事,可做都做了,她不在乎了,破罐子破摔了。
“萧临你就是只疯狗!你中了药,不会自己弄出来么?”
她又不是没出过阁的单纯黄花大闺女,这种东西,应该弄出来就好了吧,不一定非要找女人啊。
萧临不知为何,自己竟然对她的大逆不道无丝毫恼火,反而内疚又委屈。
还有一丝丝奇怪的……愉悦。
他蹙眉道:“我自己没感觉,弄不出来。”
云夭本悬着的心,看他对自己没有恼火后,终于放松下来。她居高临下看过去,此时坐在地上的他,衣服上是别人干涸的血,脖子上是被她咬出的血,高|挺的鼻梁乌青,鼻下是她踢出来的血。
被下了药,满身欲|火无处发泄。
而自己好像除了被他啃了几口,好像没什么损失,也没有他惨。
看着他像只淋了雨的凄惨小狗,坐在地上看着她,带着被主人抛弃的不可置信,云夭还是心软了。
她抽出帕子,倾身,将他鼻子下的血胡乱一擦。
罢了,帮帮他好了,反正他浑身上下,哪里她没见过。
“上来躺着,莫要乱动,我便帮你。你要是敢动手动脚,我便不管你了!”她奶声奶气,凶巴巴地朝他一吼。
萧临有些不服气,又有些羞怒,却还是面无表情地坐上了床榻,躺好,安静地看着她……
……
云夭许久未梦到过少时的萧临了,不知不觉间,她一睁眼,便发现自己又站在了那所宫殿前。
白雾渐渐散去,此时的宫殿比之曾经的梦中,似乎似乎更为空旷与孤寂。她往里走去,甚至听到脚下传来的哒哒回响。
殿中点的烛光极少,甚至昏暗无比,只深处的美人榻旁亮着火光。此时的萧临看起来十三、四岁的模样,头发用简单的发带高高竖起。
他光着膀子,比从前似乎精壮些,并非如幼时那般营养不良,只见肋骨。
只是他身上布满淤青,腹部有一处破开的口子,正淌着血,他不动声色地从一旁拿过药粉,一股脑全往伤口上洒去,又用绷带随意缠绕一番,便是将伤口包扎完毕。
这般敷衍,惹得站在不远处的云夭轻轻皱眉。想起她曾为他包扎伤口时,便见他也是这般随意,或许是因着受伤惯了。
做完一切后,他将一旁的衣服套上,看起来好像是羽林郎的衣服。
他不是五皇子么?为何会穿着禁军士卒的服制?
见他起身往殿外走去,云夭见状也立即跟上。
梦中的她似乎大胆了许多,她飞快几步跑到他跟前,一边倒退着,一边观察着少年时期的萧临。
看起来,如今的他已经有了后来的模样与气质,脸部冷冽的线条,立体的眉峰,薄唇,除了发疯时,基本不苟言笑。
忽然,原本看着前方路面的萧临,忽然眼睛一转,似有似无地与她对上视线,她吓得浑身一颤,没能动弹。
直到萧临穿过她,她才愣怔地转身看向他的背影,又加快两步跟上。
他似乎去的是一处皇宫的角落,也是羽林军校场,众人皆三三两两聚集在一块儿,当他到达后,皆带着怪异的目光看向他,私下里议论纷纷。
“这小子究竟什么来头?加入才不到三月,这百人搏击,竟能进入到最后,如今只剩下赢二十人了。可平日也不见他住羽林军的营房。”
另一士卒同样一瞥,摇摇头道:“他只说自己叫五郎,问他什么姓氏,却说自己不知,我看莫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傻子。放心,这样的人,就算赢了百人搏击,也没那么容易当上校尉。”
所谓百人搏击,是羽林军中每年会举办的赛事,规则简单,便是车轮战,不得使用任何武器,全凭拳脚功夫。胜者只有一人,但必须赢过百人,才算真正的胜利。
若在打到六十人后,无人再挑战,便也算不得胜利,所以自此赛事成立以来,从未有人赢过。最高记录保持者,是如今军中曾校尉,赢下八十五人。
云夭听几人说话后便明白了过来,这么说,他身上的伤,都是这些时日在比赛之中留下的。
当曾校尉带着一堆人,到达校场后,众士卒皆纷纷激动起来。他们大部分出身都不错,没想到中途会突然来一个不知名头的毛头小子,自然抱团与他对立。
曾校尉经验颇丰,又是记录保持者,今日那毛头小子,定然能得到一番教训。
比赛开始后,萧临面无表情走入校场中心,随意扫视着四周,带着冰冷的杀气,众人都推搡着让各自上。
一番“谦让”之后,一人高马大的壮士率先出场,对于这个已经赢过八十人的小子,并不敢小觑轻敌。
两人上场后比出架势,皆在虚晃着,壮士在察觉到空档之时,立刻两步上前,抬腿朝萧临踢去,犀利的腿法劈开空气,带着强劲的风刮过。
萧临见状只是轻轻往左边挪了一步,便轻易躲过他的重腿,须臾之间,他抬手抓住他伸过来的腿往前一扯,那壮汉重心不稳,向前倾倒的瞬间,萧临一拳打在他的侧脸之上。只见唾沫飞溅而出,那壮汉直接倒地晕了过去,竟是一招制胜!
场中众人瞬间噤声,连大气都不敢喘,实在想不到,壮汉竟输的这么简单。
萧临低头扯嘴一笑,低声嘲讽道:“弱鸡!”
此声自然传入了一旁羽林郎的耳中,皆是愤怒与不服,纷纷满堂倒喝与咒骂,接连着一个个出战,可最后皆败了下来,无一人不是被其打晕在地。
当他打倒百人搏击中的第八十九人时,曾校尉终是坐不住了,起身上前笑道:“实在没想到,我军中竟有如此强悍新人,我看也差不多,今年的比赛便到这儿。”
他自己可是记录保持者,如今眼看着被上头调来的毛头小子破了记录,心中自然不舒坦,再加之,若是他真赢下百人,必定得到圣上赏识,他校尉的位子或许不保。
萧临却啧啧两声,道:“曾校尉这是……怕了?”
“黄口小儿!胡说八道!”曾校尉经不起刺激,这般一说便恼了,将腰间配剑扔下,身着软甲,撸起袖子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