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前,仿佛有湿热柔软的东西贴上了她的脚背,但那时的她已经无力挣扎了。
第二天宋云棠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午时,她费力地睁开双眼,就看见坐在床边穿着一身月白衣袍的男人。
此时端正的他和昨晚的他完全不一样,完全看不出私底下是个禽兽......果然这些表面看起来越是端方的君子,做起那事来就越是孟浪,越让人受不住。
真是有辱君子二字了。
她赌气地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并不想理这个可恶的男人,感觉自己浑身酸痛,即便是睡了这么久,仍然是累得不行。
“醒了?”
沈砚感觉到了床上的人动了一下,他低头,正好看见她微颤的睫毛。
目光往下看,正好瞧见她脖子上的吻痕,他的眸色一暗,倾身靠近她。
似乎察觉到了男人的靠近,宋云棠立刻睁开双眼,正好与那双幽深的眸子对上,她忙将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抵在他的胸前,一双水润地眸子怯怯地看着他,微哑的嗓音钻进他的耳朵:“别......”
低在胸前的手柔弱无骨,他目光往她的手上移,正好看见她左肩上胭脂色的一粒小痣,目光在上面停顿了一瞬,才继续往下,继而发现她白皙如玉的手臂上布满了昨夜他留下的痕迹,青紫色在她的手臂上显得可怖。
沈砚这才知道自己昨夜确实过头了,他别来眼,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我给你上药。”
说完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很快就从一旁拿了一盒药膏,不管她如何挣扎,不容分说地将她从被子里挖出来,然后给她身上多处地方上药。
宋云棠从脸红到脖子,最后在他给最后一个地方上药时,她整个身子都红了。
她身上未着寸缕,耳根红得能滴血,随着涂抹的动作,她的身子跟着轻颤,喉咙间不受控制地溢出轻吟。
这一声出来后,她反应过来,于是紧紧抿住双唇,不让自己再发出任何的声音,直到他给她上完药之后,却无意间撇到他拿着帕子擦拭指尖的水迹。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若是还有哪里不适,记得告诉我。”
上药的过程不仅是她难受,沈砚也同样忍着,给她上药的时候简直就是酷刑,也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敏//感,惹得他也跟着......
抬手将人抱在怀中,即便是她在挣扎也没放开,他亲了亲她的发顶,低声问:“还在生气?”
怀中的人一声不吭,并不想说话。
良久,才将人放开。
宋云棠拿过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瞪了他一眼,此时已经不想要和他单独在同一个屋子,只想着他快些出去。
还有瞪人得功夫,说明她应该没什么事了,沈砚也知道自己昨晚实在是过分,只好温声道:“昨晚是我过分了,抱歉。”
他还有脸说,昨晚她哭着求他不要了,他硬是一句也听不见去,反而越发变本加厉,直到她哭得嗓子都哑了也不愿意放过她,哪里还有平日里温润的样子,他那模样简直是恨不得将她生吞了一样。
她别过脸不去看他,明显是还生着气。
半晌,沈砚知道她气还未消,只得起身离开,临走前还不忘提醒她外面的桌面上放着她喜欢吃的糖蒸酥酪以及醪糟丸子。
闻言宋云棠咽了咽口水,经过昨晚一夜的折腾,她方才其实是被饿醒的,只是碍于他在这里,她还在生气,所以不想同他说话,就连饿了也不想同他说。
谁让这个人这么可恶的。
交代完这个见少女仍旧是不理自己,沈砚只得无奈地先离开,然后吩咐候在门口的晴雨和沁雪进来伺候她洗漱。
门关上的一瞬,正好听见里头传来一声极轻的骂声,他猜大约是在骂自己。
他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看来不知要哄多久才能哄好这小祖宗了。
第66章
宋云棠既然说了要在宋府小住几天,自然不会跟随沈砚一道回家,而且她心里还因为昨晚的事情生气,只要一看见沈砚,就会觉得身上某处不可言说的地方突突的疼,反正眼下她是不想再看到这个男人。
所以招呼也没和他打,直接让车夫把马车往宋府那边赶去。
成亲那晚她偷偷看那册子上的图,依稀能从画上的女子脸上看出快乐的神情,就连前世她也听人说男女做那事其实是快乐的,然而真正到了自己身上,她恨不得在沈砚的身上咬下一块肉下来。
她看沈砚是挺快乐的,可她一点也不快乐......
马车在进入长安街的时候往另一个方向去了,骑马走在前头的沈砚自然发现了,只是想着她如今还在气头上,便猜到了她是要去宋府。
眼下他手里头还有许多事情堆积着需要他处理,暂时并没时间去哄她,只得无奈地放她去宋府。
今早给她上药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昨晚有多过火,本想着是第一次他能忍住,可抱着她回到客栈后,又没忍住,尤其见她在身下哭得眼尾泛红,一脸媚色,他一时失控,才伤了她。
不怪她今天这样生气。
她今天一整天都不想看见自己,不论他怎么哄都没用,甚至就连上马车的时候他想要去扶她,都对他唯恐避之不及。
看来昨晚真的是吓到她了。
等他处理完手上的事情,还得亲自来宋府将人哄回去。
沈砚目送着她被晴雨和沁雪扶着从马车上下来,然后进了宋府的大门,这才放心地调转马头往工部的方向去。
宋云棠进了宋府就前往裴氏的院子,经过她爹书房的时候,正好看见她爹和一位看起来颇为眼熟的男子一道从书房走了出来。
瞧着倒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许是因为眼熟,她不由地站在原地多看了两眼,正巧那名男子也往她这边看来。
四目相对,双方都怔愣了一瞬,但是前者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而后者见到她那张脸之后,眸子微闪,像是想起了什么。
“星澜?”
一旁的宋瑥茂见他突然停下没有不动,不解地唤他。
裴星澜收回自己的目光,摇头道:“没什么,宋大人吩咐的事情我明日就去办了,请大人放心。”
“私下里怎么还这样客气,我好歹是你姑父,让旁人听了还以为我在摆架子。”
“是,姑父。”
宋瑥茂看着身边才及冠不久的男子,他眼中有满意,心道如果不是自己的女儿已经嫁了人,或许他也是女儿未来夫婿的人选之一。
他捋了捋胡须,顺着方才他看的方向去,正好看见女儿的身影。
这都临近傍晚了,岁岁怎么回来了?
按照他对女儿的理解,瞬间明白了。
多半是和女婿闹别扭了,不然为什么好端端的招呼不打一声就回来,平日里她要归宁的时候都是前一天就让人给她娘说一声。
这一次他并未听自家夫人说女儿要回来的消息。
“方才那是表妹?”
裴星澜终于是没忍住问出口,方才的惊鸿一瞥,让他记起几年前初次见到小姑娘的场景。
年少时的悸动在方才见到她的时候,似乎又重新上演。
那时他才十七,听说家中来了位表姑娘,模样生得极为俊俏,于是他被堂兄弟拉着去偷偷瞧了几眼。
十二岁的小姑娘长得粉雕玉琢,模样是一等一的好,看着就很讨人喜欢,正在与家中祖母怀中撒娇的小姑娘见了他们来,怯生生地挨个唤他们表兄,那如莺啼般的嗓音他记到如今。
当时祖母还开玩笑说要把表妹许给自己,少年人脸皮薄,看见那双漂亮的杏眸好奇地盯着自己时,一张脸顿时红透,在几位叔婶的打趣下几乎落荒而逃。
他并未将拒绝的话说出口,反而心中隐隐有些期待,毕竟表兄妹之间成亲的多得是,只是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听见长辈提这件事情。
后来才知道表妹早就有婚约在身,且对方还是沈家的嫡子,可是沈家已经式微,他想以宋府的家世,或许会放弃沈家而选择与之相匹配的裴家。
裴家还是姑母的母家,听说表妹自小养尊处优,被娇养这长大,若是表妹嫁去了沈家,岂不是委屈了她?
他那时想的是等着宋沈解除了婚约,等他考取了功名,就上门提亲。
只是谁也没想到,宋府和表妹都并未因此看不起沈家,表妹最终还是嫁了沈砚。
听到她嫁给沈砚的时候,其实他的心里有些疑惑,为何表妹会选择没落的沈家,可当他在金銮殿上见到沈砚的第一眼,就明白了表妹的选择没有错,这位晋朝最年轻的状元郎,不仅外表无人能及,就连能力也是极为出众。
刚才那一眼,也能看出表妹在沈家过得很是不错,那模样已经没有了几年前的稚嫩,反而像是被雨露滋润了一般,从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下子到了盛开的模样。
让人见了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只是他心里很是遗憾,他和表妹,终究是有缘无分。
宋云棠到了裴氏的院子,丫鬟很快就将人请了进去,裴氏原本还在准备着给自己胞弟贺喜的礼物,没想到女儿意外的来了。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忙起身,正好看见宋云棠走了进来。
少女双颊红润,一双明亮地眸子像是含了一汪清泉,只一眼,裴氏就知道自己这宝贝女儿已经与女婿圆房了。
自家的大白菜被猪拱了,她显然是有些生气,可转念一想,大白菜已经嫁给了猪,总不能让猪一直看着大白菜而不能吃吧?
况且这只猪生得不错,只能说他们二人互相占了对方的便宜。
“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可是在沈家被欺负了?”
裴氏上前抓着女儿的手,一脸关切。
宋云棠自然不能说是因为昨晚的事情,这种事情怎么能说出去,就算是自家娘亲也不能,她咬了咬唇,在心中随便编了个理由:“郎君这几天比较忙,估计都不能回家,我想着自己一个人在家中无聊,就来找娘亲了。”
这理由听着像是那么回事,裴氏不疑有他,立刻拉着她到桌子旁坐在,然后吩咐一旁的丫鬟:“去厨房那吩咐厨娘,晚饭多备一些四姑娘爱吃的菜来。”
还是自家娘亲会疼人,宋云棠对着裴氏撒娇:“还是娘亲对我最好。”
裴氏无奈地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低头却看见她脖子上的痕迹,即便是年逾四十,那晃眼的红仍旧看得她老脸一红。
似乎察觉到了裴氏的目光,宋云棠面色一红,状似无意地拢了拢自己的领口,为了避免尴尬,只好随便找了个话题:“娘亲,我方才路过父亲的书房,看见他与一位看着有些眼熟的男子说话,那人好生面熟,是哪家的公子?”
裴星澜下午来宋府的时候已经见过裴氏,她想女儿口中眼熟的男子,大约就是他,便笑道:“你不记得他了?从前在你外祖家的时候你们还见过,你外祖母从前还想撮合你和他来着。”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为什么她没有任何印象了?
她殷勤地给裴氏倒了一杯茶,催促她道:“你也知道我不常去外祖家,去了也只陪着外祖母她老人家,哪里见过什么男人,莫非他是我那几个表兄当中的一个?”
“正是。”裴氏喝了一口茶,继续道:“他是你二舅舅的儿子,虽然你二舅母去的早,他被养在继母膝下,可星澜这孩子却很是出息,也算是你外祖家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当初我不知道你与女婿有婚约在身,差点就同意了你外祖母的提议,回去后与你爹商量的时才知道你早就被沈阁老看上了,与你祖父定下了这一门亲事,这才作罢。”
怪不得他刚才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原来是还有这么一桩事。
既然是自己的表兄,她曾经还和对方有过这样一件事,日后见了还是避着些好,免得双方都尴尬,而且方才他显然是认出了自己,才会有那样的眼神,
说起裴星澜的事情,裴氏便想起他那去世的母亲,听说他那继母对他的事情并不怎么上心,眼看着自己的侄子都过了弱冠之年,但是还未定亲,裴氏当下就生了主意,她突然问道:“你那小姑子是不是下个月就要及笄了?”
不明白裴氏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不过宋云棠也如实回答:“好像是的,前几天我听婆母说了一下,婆母的意思是想让我亲自给小妹办及笄礼,可我哪里办过,万一我一不小心搞砸了,说不定婆母和小妹都会因此怨我,我本来想推脱的,但是婆母说让身边的嬷嬷协助我,娘亲,你说这可怎么办?娘亲要不......”
裴氏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这女儿絮絮叨叨的性子还是没变,怕她把话题越扯越远,她忙打住:“所以是确定她下月就满十五了吗?”
宋云棠不知道为何娘亲要纠结沈蔷的年纪,她被打断了也不生气,只是点头:“应该是的,不然婆母也不会让我这段时间开始准备,娘亲,你突然问起这个做什么?”
裴氏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这时候笑开了:“你觉得你这表兄如何?”
宋云棠有些莫名其妙,道:“看着还行吧。”
虽然表兄的长相放在一众男子当中算是出众,可是与郎君比起来还是差远了,而且郎君可是十八岁的时候就高中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