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想留下来。”张大牛哼唧哼唧道。
张老爹没吱声,张大牛就知道自己爹不赞同。
做了两个月,新加坡这边建设速度更快了,眼看马上要过年,父子俩去辞工,拿着工钱存入银行。
这是他们这些在外打工人的一致做法。
拿了银钱或钞票,若是掉海里说没就没了。
只要存入银行,就能够回广州的银行取出来,就算中途遭遇了不幸,家人也能拿着户籍去查他们的存折将里面的钱取出来。
刚开始也没人相信的,只是海上风险大,说不定什么时候遇见海浪就翻船了。
有这么一个船商出海前将全部身家存入银行,这一出海很不幸没能回来。
这位船商家眷怕银行赖掉丈夫的钱,找了个人多的时候去要钱。
银行竟然一点都没有阻拦,核实船商死讯,衙门也开了证明后就爽快将商人存的钱归还给了商人家属。
这事在报纸上报道了一个月,连在香江那个乡下地方都耳闻了。
张家父子是不信那么大银行会吞掉自家那几两银子,直接拿着存折往回香江。
来时人挺多,走的时候少了一半,有不少留在了新加坡,想要趁着过年多赚一点。
还有人叮嘱同乡。
“张叔,您回去跟我爹娘说,这里跟捡钱一样到处都能赚钱,让他们过完年后一起过来,等赚个一两年回家能起青砖大瓦房。”
张老爹沉默听着,跟他一起出来闯荡的同乡一共有十来个人,都是划着渔船过来的,谁能想到回去就剩下两三艘船了?
几艘船北上,路上还遇见了巡逻船队。
张大牛有些羡慕地看着那些穿着帅气的巡逻队,回头对他爹道:“爹,我也想当兵!”
张老爹不屑看着才十五出头的儿子,“别做梦了,谁会要你一豆芽菜?”
张大牛被亲爹这么一埋汰了,心里起了逆反之心。
要是给朝廷当兵肯定是当狗都不去,这可是新加坡自己组建的军队,看那船,再看那白色的军装蓝天碧海多帅气呀?
回来的时候风向不对,比去时花的时间多了不少,等到香江已经是年二十九。
张家所在的村在另一个小岛上,还需要开船过去。
父子二人没急着回家而是先上了主岛。
主岛跟大陆面对面是一个正在建设中的港口,港口上卸了不少沙石,或许是快过年的原因,人都散去了。
张家父子和同村人先将船靠岸,再去找银行。
银行就在港口,以前这里只有集市,岛上交易的地方,后来变成了港口,物资变得丰富起来。
因为许多稀罕物件只接受纸钞交易,短短时间内岛上岛民已经习惯了用纸钞交易。
父子高兴了换了纸钞还有一千铜钱。
然后拿着钱去了旁边的商场买起来,猪肉要买,对联要买,还有蜡烛、香油、豆油、豆腐等等,忙碌了一年也就指望过个好年。
张大牛提着二斤肉和一只咸鸡,其他东西都在张老爹的篮子里。
等回到船上,大家高高兴兴往隔壁岛开去。
傍晚时回到了渔船,整个渔村二十来户人家都轰动了。
张大牛高兴提着东西往家里走,就被村口的刘寡妇拦住。
“大牛,你军哥是不是出事了,怎么没见他回来?”
张大牛“啊”了一声,然后被他爹踹了一脚。
“刘大妹不用担心,军仔好着呢!还让我们跟带话,让你过完年去南洋!”
然后渔村其他户发现自家人没回来的也跑了过来打听情况,得知是在外面不打算回来过年了,顿时起了阵阵骂声。
今年的新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宫里上到主子下到奴才都有了新衣服可穿,不仅是新衣服就连伙食也好了不少。
往年不足的炭火今年不用催,早早送来了。
哪怕是御花园扫地的宫女都能发现宫里的变化。
承乾宫许久没出现在人前的皇贵妃病了,病得很严重,听说这会儿已经起不来床了。
宝音在新年前就收拾了家当搬出来已经改名的延禧宫入驻了养心殿。
皇帝心疼自己的大宝贝儿子一个人住,白天多是待在乾清宫,也就晚上才回养心殿。
养心殿改成了宝音喜欢的样子,卧室做得很大,若是按照帝王格局,卧室应该分成好些个,摆上几张不一样的床,皇帝想睡哪张就睡哪张。
床帘子放下来,谁也无法猜到皇帝睡在哪张床上,据说是防刺客。
宝音对此嗤之以鼻,换床有比在枕头下放一只□□好使吗?
一切恐惧都是源于火力不足。
卧室变大,外面的屋子也变大了,东配殿被改造成了书房,大大的落地窗,采光极好,高到快到房顶的书柜,还有书柜上密密麻麻的书,天文、地理,医、卜、农、游记等等包罗万象。
皇帝一看到这书房就喜欢上了,还将奏章搬迁到这里批阅。
他挑选了不少书让送去上书房,让阿哥们经常阅读。
年初三皇帝还在封笔阶段,他出去应酬了,宝音留在了养心殿,翻看南边传来的战报。
得知了战事已经平定,荷兰人都认输,她很高兴。
不过荷兰人现在是日暮夕阳,未来是日不落帝国的天下,船队拿下荷兰的一个港口不算什么,接下来的几年就看能不能拿下荷兰人在南洋的殖民地。
只有将洋人从南洋踢出去,才能够正式走出去跟洋人争夺地盘。
人口还是太少了,看来明年得选一批孤儿送去南洋。
将这件事记下,宝音又看到一本隐晦的账本,账本上写着红薯、南瓜、土豆等等账目。
红薯指的是手榴弹,南瓜是炮弹、土豆是地雷。
这些都是火器营刚研究出来的,然后送去了南边偷偷生产。
对于这件事宝音连想都不想,只粗粗看了一下盘点的数目,记在心里后就将这账塞到其他账本中。
拿出空纸列举了明年的安排,一看时间过得好快,都快中午了,她收拾收拾桌子出去走走。
就听见几个宫女在交头接耳。
“在说什么?”宝音走过去好奇地问。
宫女吓了一跳,福身后期期艾艾道:“我们在说近期生病的人好多。”
宝音意外,“是宫女吗?不是有药房,生病的去拿点药吃吃。”
宫女忙道:“不是,是纳兰侍卫和皇贵妃巧合一起病了。”
宝音愣了一下,说来她也有好几年没见纳兰容若了,上一次见面还是入宫前,也不知是不是不好意思见她,她去乾清宫那么多次就没一次碰见过他。
宫女立马想到眼前的贵妃可是纳兰侍卫的堂妹,有些害怕跪地道:“奴婢只是随便说说,请娘娘恕罪。”
宝音:“起来吧,不怪你们。”
这宫里正常男人有几个,除去皇帝就是侍卫,宫女凑在一起说侍卫再正常不过了。
当年在学校时,她和舍友不也讨论过学校里出色的男生吗?
宝音翻了翻搜索,眉头不由皱起来。
皇贵妃应该没事,倒是纳兰容若这一场病怕是没有好全,一场寒症拖到七月份把人都被拖没了。
然而隔日宝音收到两条消息,一是纳兰容若的病好转已经回到御前伺候,二是皇贵妃的病情更加严重了。
宝音纳闷了,难道是她带来的蝴蝶效应?
上午雪停了,宝音离开了温暖的暖阁,将自己裹成了球一样去了承乾宫。
承乾宫是刚修缮的宫殿,比景仁宫要新不少。
太监屋檐上的雪,宝音站着看了一会儿,大太监看到这一行人忙过来行礼。
“奴才见过贵妃主子,给主子请安。”
宝音冲他点点头,然后问:“我来看看皇贵妃。”
她戴了口罩,一点也不在意外人的目光。
进了正殿,里面的宫女都是很沉闷的样子,年幼的也不是很活泼。
宝音往里走,东边暖阁很热,热到待一会儿就冒出热汗。
她脱下了披风奇怪问:“怎么烧这么热?”
有宫女接过她的披风小声道:“主子怕冷。”
宝音走到床边,床帘是掀开的,贵妃侧身朝里,一副不准备理人的模样。
宝音知道她是醒着的,也知道她不待见她。
宝音看了看屋内一堆太监宫女,便道:“你们都出去,我在这跟皇贵妃说说话。”
皇贵妃正在吃药,见着宝音倒也见怪不怪。
“难得你还愿意来烧我这冷灶。”
承乾宫的装修跟其他宫殿没什么区别,就是摆设华丽许多,摆放了不少贵重物品,可以看出皇帝对这个表妹还是很看重。
宝音坐在床边上询问:“不是已经好起来了吗?怎么又病了?“
皇贵妃合上了眼睛一副很疲惫的模样。
“老毛病了。”
宝音关心地问了一句,“太医怎么说?”
“说是好好养着。”
宝音看到贵妃床头放着一双小鞋子,大致猜测到她的病因。
怕是又想起了肚子里的孩子。
“日子还长呢,你可要保重好身体,依我看咱们那位爷怕是个长寿的,不好好保存身体走在他前头得有多亏。”
皇贵妃睁开眼看了她一眼,然后道:“其实有一件事放在我心里很久了,早前我翻看了彤册,发现你一直在避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