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入开水,盖子盖回去,上面放了筷子。
“等一会儿就能吃了。”
三人大眼瞪小眼,宝音咳嗽一声问两人出去做了什么。
保清开始讨伐太子。
“他说去巡视河工,谁知道是骗我捡石头。”
太子反嘴:“本来就是捡石头,不信你问她。”
保清半信半疑:“他说的可是真的?”
宝音咳嗽一声,“这个巡视河工主要就两份工作,一是看进度,二是看百姓,干活的百姓有没有受到妥善安置。要是花钱雇佣的百姓,就要保证百姓都拿到了应得的钱,以及生病受伤有没有得到及时救治。”
“还有吃食方面有没有做到位,别提供的是新粮,到干活的人手里变成了缺斤少两发霉的陈粮。”
“这些只有深入进去跟百姓多聊聊就能知道,吃食有没有问题跟着吃两餐也能知道。”
太子若有所思,这就是她说的眼睛会骗人,只有亲身体验才能知道答案?
他神情变得复杂起来,他以为她强迫他干活是想侮辱他,现在一看更像是想要教会他一些东西。
保清震惊:“原来是这样吗?干活还有这样的用处?
太子斜眼看他,哪来的棒槌?
宝音开了一眼怀表,五分钟到了,她将纸碗推了过去。
“行了,可以吃了。”
保清先拿起了筷子,打开盖子后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宝音闻着有点馋了,泡面这东西她有好些年没吃了,不过泡面就是闻着香,真吃也就那个味。
保清将面弄散了,夹了一小撮放进嘴里,紧跟着他眼睛一亮,“好吃!”
这也太好吃了,比宫里的面还要好吃。
太子闻言吃了一口,然后默不吭声加快了速度。
今日喝的汽水,吃的泡面都超出了两人想象,更不要说还有纸做的碗。
保清吃完又把汤喝了,然后指着树下问:“我能再喝一瓶吗?”
总觉得配着汽水味道更好。
宝音摇头:“剩下的等回去再喝。”
“这么快就回去?”这是保清的声音。
“什么时候回去?”这是太子的声音。
两人几乎同时问出来。
“我才出来半天就要回去吗?”保清有些不乐意,老/二都在外面待了两天了。
太子看了他一眼,然后问:“今天回去吗?”
宝音爽快道:“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吃完饭就回去。”
“要是早的话再带你们去京城逛逛。”
“要去,我还没逛过外面的街。”保清忙道。
宝音看向太子,太子别扭道:“是你们要去的,我顶多算舍命陪君子。”
“得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想去。”保清对太子那可是了如指掌,正应了那句话,最了解自己的是敌人。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了解颇深,就像太子看不上老大一根筋一样,老大也看不上老/二装模作样。
不都是皇子,凭什么他要老/二的奴才?
午饭就是大杂烩,娇生惯养的两人胃口都不好,但还是吃完了。
宝音问两人是现在启程还是午睡后等凉快些再启程。
一看外面的大太阳,还有那烫脚的地面,两人一致选择睡一觉再说。
宝音要了三张竹席子铺在树下面,喊两人睡午觉。
见宝音也跟着躺下,两人有些不好意思。
宝音白了两人一眼,拿着席子到了另一边,“小屁孩毛病还挺多。”
对于宝音来说这就是两个上初中的孩子,前世加今生,她活了快四十年,哪里将两个小屁孩放在眼里。
大阿哥和太子却觉得自己是娶妻年纪,已经是男人了。
这大概就是两个时代人的认知不同。
午觉醒来,宝音洗了把脸,两少爷已经醒来正更费扬古玩扑克。
宝音坐着出了一会儿神才彻底清醒。
看三少年玩得热火朝天,起身过去,“别玩了,收拾一下回去了。”
“没什么好收拾的。”保清头也不回道,显然被扑克牌这个小妖精给深深迷住了。
太子倒是赏了她一个眼神,很快又看回手里的牌。
坏了坏了,这是没玩过牌,着迷了!
宝音脑子一转,立刻挨着费扬古坐下。
“好玩吗?我也来玩玩。”
费扬古将手里的烂牌一扔,“洗牌,我们重新来。”
“你耍赖!”保清不满抗议道。
费扬古早将自己的牌跟出过的牌搅和到一起了,“我这叫兵不厌诈,还来不来?”
“来!”
两人气呼呼将手里的牌一扔,一个是一大王一方块5,一个是一2双k。
费扬古又拿了一副,两副牌放在一起重新洗后,宝音拿到明牌是地主。
然后开始了她大杀四方的牌局。
玩了三把,把把她拿地主,把把都是他们输,玩得太憋屈了,两少爷不肯玩了。
宝音拍拍手,“那就回去。”
她牌运不算好,无奈会算牌,大学宿舍一位舍友重庆的,总拉着宿舍人周末一起打麻将,后来为了对付她,宝音跟舍友们研究算牌,后来输的次数多了才渐渐不找他们。
如何算牌她都将公式深记于心,总觉得上学时学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技能。
三人上车,侍卫骑马护住了马车。
车往东走,路上大阿哥试图想要问出她总能赢牌的技巧。
宝音笑着说:“这是概率学。”
然后出了一道著名的纸牌概率题目。
看得大阿哥头晕眼花,别说算了,题目都没看懂,最后高呼,“不学了不学了!”
倒是太子盯着题目认真地掰着手指头算。
回程很快,然而他们刚进阜城门就被人拦了下来。
阜成门走煤车比较多,这边城门地上也很黑。
宝音跟着两小孩下车,就看到索额图领着人在前面拦截。
宝音皱眉,怎么这么巧,被这人逮着了?
“索额图大人拦着我们回宫,是有何事?”
索额图都没正眼瞧她,他单膝跪地跟太子行礼。
“奴才见过太子,听闻太子被人带出京城,奴才提心吊胆,在此等候了两日,可算是把太子您给盼回来了。”
宝音心想索额图这招倒是高,说提心吊胆两日,表明自己对太子的关心。
她侧头一看,太子果然面露感动,“孤只是代汗阿玛巡视河工,倒是劳累舅公跟着奔波。”
索额图见太子安然无恙,这才将矛头对准罪魁祸首,“太子出宫巡视河工为何内阁不知,若是太子出了什么事,贵妃娘娘可能担负得起?”
宝音冷漠开口,“索额图,既然知道本宫是贵妃,为何不下跪行礼?你不过是皇家奴才,倒是胆大包天敢质问主子。”
她只盯着他,此刻她代表的是皇权。
索额图再位高权重,也是臣子。
太子刚要开口给索额图解围,宝音便像是察觉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太子立马闭嘴。
宝音继续盯着索额图,片刻之后,索额图掀开衣摆下跪,“奴才叩见贵妃娘娘。”
宝音没叫起,而是回到了马车上,上了马她冷哼一声,“你们俩还不快上来!”
两少年慌忙上了马车。
“回宫!”
马车哒哒从索额图身边驶过,宝音就没叫他起来。
她知道这回将索额图得罪透了,但是她在乎吗?
“舅公他也是担心我。”太子试图帮索额图说好话。
宝音伸手打断他,“这是我教你的第三堂课,永远不要让任何人拿捏住你。”
“你是太子,是储君,要有自己的思想,别人嘴上说得再好,当他以为你好为借口时,就是试图拿捏你。”
“长孙无忌觉得李治年轻,事事帮李治做主,你觉得是为李治好吗?鳌拜欺皇上年幼,事事替皇上做主,也说为他好,你觉得皇上心甘情愿吗?”
大阿哥倒抽一口气,贵母妃可真敢说!
接下来三人一路无话,从西华门回到了宫里,先去了慈宁宫让太皇太后放心。
大阿哥叽叽喳喳说着外面的见闻,倒是太子沉默了许多。
他似乎有心事,这一点在场人都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