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冷凝笑靥如花,连忙摆着手否认道。
我扭头看着冷凝如花似玉的脸,心头一阵燥热,正当我鼓起勇气,想伸手摸摸的时候,又来活儿了。
“阿九!阿九在家吗?”
来人是村里的马有铁,是个出租车司机,因为是白天我家大门没关,此时他正一边喊,一边往我家院儿里闯了进来。
“哎呦!小两口正腻歪着呢。”
马有铁闯进院子,看见我和冷凝正深情对望,而我的手正想向冷凝脸上摸去。他连忙把手遮住了半边脸,一副不敢看的样子。
冷凝闻言,羞红了脸,躲到了我的身后。
“哎,马叔,你咋来了。”
我亲切的迎了上去,这马有铁在我爹活着的时候,跟我爹关系要好,爷爷死的时候,他还帮过火化过。
“我是受人之托来请你的,咱们邻村出了件大事儿。
郑三炮家的婆娘,本来已经怀胎十月,这眼看就快要临盆了。
昨儿郑三炮给人出白事儿去了,一时半会儿没回去,他婆娘去主家找他,走到半路洪桥水坝的时候,竟然失足掉下去了,这不找隔壁的老罗捞了一夜,一尸两命。
现在尸体还在岸边放着呢,大家都觉得郑三炮的婆娘是死于非命,阴煞气重,没人敢动那尸体,想请你过去给瞧瞧。”
马有铁一脸严肃的说着,我闻言却是心下一惊。
子母连体煞,按《野茅山道录》的记载,是极为棘手的阴煞之一,稍不注意,很可能连自己也折进去。
不过为了广积阴德,早日让冷凝还阳,我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进屋连忙收拾好东西,安排好冷凝待在家里别出去,便坐上了马有铁的出租车。
在车上,我仔细回想了有关邻村郑三炮的事。
这郑三炮,本名郑田娃,因为农村婚丧嫁娶的时候会请人放三眼铳,一般都是连放三声,所以大家都换这个职业叫“放三炮的”。
而郑田娃就是干这个的,所以大家又都叫他郑三炮。
郑三炮家境贫寒,平时又爱喝酒,所以快四十岁了,才讨到一个寡妇做老婆。
自从娶了老婆,郑三炮便改了性子,也不喝酒了,除了出红白喜事儿挣钱,就是跟老婆腻在一起,没过多久,他老婆春梅就怀孕了。
他老婆怀孕后,他就几乎很少出去接活了,实在推脱不掉了,才带着火药和土铳,出去跑一天。
眼看孩子就要出生了,却出了这么档子事儿,估计对郑三炮的打击挺大的。
到了洪桥水坝,我刚下车看到一群人围成一圈,在讨论些什么。
见到我来了,从人群中走出一个老头儿,从怀里掏出了一包烟,抽出来给我递了一根,却被我委婉的拒绝了。
“这是郑老伯,田娃子的爹。”
“彭小哥来了,你快给看看吧,看这事闹的。”
马有铁给我介绍着,我点了点头喊了声郑爷爷,便向着人群走去。
我爷爷活着的时候,在周围十里八村不管人信不信他,总还算有几分名气,我才刚走近,人群中就自动给我让开了一条路。
我低头一看,湿漉漉的地上躺着一具尸体,上面盖着白布,我上前蹲下,拉开白布一看,心中不免惊骇了一下。
只见一具被水泡的发白浮肿的女尸,睁着双眼,嘴巴微张,双手捂着肚子,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我往她腹部看去,只见她肚子滚远硕大,如果不是意外而死,恐怕这个小生命不久就要出生了。
“春梅啊!春梅,你和孩子走了,你让我怎么活啊!”
一个男人坐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
“尸体子母连体,阴气太重,不能接触地面太久,得赶紧买一口上好的棺材,棺材底要铺上石灰粉,找属龙属虎的人抬着下葬。
切记,千万别停尸过夜,否则极容易诈尸。”
我对着郑爷爷说着,郑三炮却突然“腾”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大声反对道:
“不行!春梅活着的时候没跟我享着福,死了我绝对不能就让她就这么走,必须得停灵七天,大操大办!”
我感觉这男人虽然胡子拉碴,不修边幅,但竟也有情有义,不忍看着他横死,于是出言劝解道:
“郑三叔,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但春梅婶子的尸体的确不能停灵过夜,她生前未能生产,执念极重。若要停尸,诈尸都是轻的,最怕她产下阴胎,恐怕会祸及全村啊。”
听了我的话,众人也都纷纷劝解郑三炮,让他尽快给他老婆下葬。
“胡说八道!滚,都给我滚!你们都怕死,我不怕死,春梅要是回来,就让她把我也带走好了!也省的她一个人在那一世孤单寂寞。”
郑三炮仿佛受了伤的野兽,上前把我推了一个趔趄,然后上前死死护住他老婆的尸体,任谁也不让碰。
我眼看事情不可为,只能暂时放弃安葬死者的打算,看来今天晚上,注定不平凡了。
当天晚上,我就和冷凝悄悄地爬到了郑三炮家的屋顶,等尸变!
第24章 找死!你怎么买槐木棺?
“春梅啊,春梅!孩子啊,你们都走了,可让我一个人怎么活呦!”
夜半灵堂里,郑三炮一只手抱着棺材大哭,另外一只手里抱着个酒瓶子,狂灌一口,又开始继续哀嚎。
郑三炮的哭声凄厉哀怨,冷凝皱了皱眉,我把她温柔的拉进了怀里,堵住了她的耳朵。
唉,让她别跟来还不听,我知道冷凝是怕子母连体煞阴气太重,我对付不了,所以才执意跟来。
可我自从炼出浩然正气,对付一般的邪祟已经手到擒来了,所以我并没有太过担心,不过冷凝在,我还是更安心一些。
郑三炮嚎了半夜,或许是在酒精的麻醉下,开始沉沉睡去,我和冷凝的耳朵也稍微清净了一会儿。
三更时分,果然出了幺蛾子。
先是春梅的棺材里开始大量渗水,浸湿了棺材底下的石灰粉,然后郑三炮家的院里子来了一只黑猫。
那猫通体黑色,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杂毛,它的眼睛在黑夜中显得极为明亮,它从墙头上跃下,只瞅了一眼棺材,便往棺材处跑去。
猫扑阴煞定起尸,这是爷爷留下的羊皮书上说的,所以我绝不能看着那黑猫去扑尸体!
我从屋顶上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黄符,用法诀引燃之后扔向了那黑猫。
“喵呜~”
在那黑猫快要接触到尸体时,一道火光闪过,把它和尸体隔离了开来,它抬头望向屋顶,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冲着我炸毛。
我微微一笑,手上又多了一张正在燃烧的黄符,对着那只猫比了个不可以的手势。
那黑猫看着我,来回转了几圈,最终不甘心的叫了几声,然后就跑开了。
那猫走后,棺材里就没了动静,我和冷凝静静地观察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又过了一个小时,那棺材轻微的动了一下,随后棺材里尸体的双臂,便缓缓的抬了起来!
我瞳孔一缩,果然我猜想的不错,春梅的尸体还是诈了。
那尸体的双臂抬起来后,身体也逐渐绷的笔直,竟然一下子坐了起来,随后春梅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春梅睁开眼睛后,面无表情的怔神了一会儿,然后一下子从棺材里弹了起来,跳到了郑三炮身后。
她冷冷的看着郑三炮,眼睛里早就没有了往日的夫妻情分,现在的她,除了内心的那个执念,恐怕已经不再认识任何人了。
春梅在郑三炮身后嗅了嗅,发现是活人的味道,然后便嘴唇抽动,龇着牙向郑三炮脖子上咬去!
我刚要出手救人,就在此时,郑三炮却突然醒了,他迷迷糊糊睁开惺忪的醉眼,看到老婆竟然“活”了过来,顿时高兴的喜出望外,看来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老婆变成了什么东西。
“春梅!春梅你活了,太好了,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郑三炮高兴的抱着他老婆春梅,喜极而泣。
“嘎~呃~”
春梅喉咙里发出不似人类的嘶吼,抓住郑三炮的肩膀,一把将郑三炮举了起来,然后猛然扔到地上,眼神凶狠的朝他走了过去。
“春梅!你不认识我了,我是田娃啊,你怎么变得力气那么大。”
郑三炮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老婆。
“哈~喝~”
春梅怒吼一声,掐住了郑三炮的脖子,然后歪着头,朝着他的颈部大动脉咬去!
“疾!”
一道金光闪过,春梅还没下口,就被我击倒在地,郑三炮坐在地上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着。
我和冷凝在屋顶观察多时,我早就掐好了法诀,之所以没着急出手,是想让郑三炮看清现实,早点埋了他婆娘。
我和冷凝从屋顶跳下,趁着女尸没有起身,我单脚踏住她的身体,从口袋里抽出早已准备好的镇尸符,想贴她脑门上。
没想到那女尸力大无穷,直挺挺的站了起来,一下把我弹飞,随后僵直着身体,伸着手向我的脖子掐来。
我侧身躲过,飞起一脚踹在女尸的背上,没想到我这一脚像是踢到了大树,她晃了晃没有啥反应,而我却跌倒在了地上。
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冷凝手指微动,捏了一个莲花状的指诀,瞬间一束白色光团亮起,飞向了女尸。
那光团似乎凝聚着极强的法力,刚一接触到女尸,那女尸就定在那里,不再动了。
我赶紧上前,用镇尸符贴到了春梅的脑门上,又从新把她搬回了棺材里。
处理完这些,我才转头看向坐在地上,自言自语的郑三炮。
“春梅她......她到底怎么了,她为什么要杀我,为啥呀?”
郑三炮捂着脸,显然刚发生的事情还让他接受不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今晚郑三炮老婆的尸身,已经不再是她自己在控制了,她的魂魄早就已经离体,现在控制她的,是她死前的执念,或者说是她腹中的婴灵。
“郑叔,你都看到了,春梅婶已经不认识你了,现在她的躯壳里根本不是自己的魂魄,再这样拖下去,恐怕会出大事的!”
我指着春梅的尸体,苦口婆心的劝着郑三炮。
而郑三炮在经过刚刚的事情之后,也终于同意,明天找人把他老婆埋了。
为了防止再次起尸,我和冷凝在郑三炮家待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上,我让郑三炮重新买了口棺材,在棺材底部铺了石灰,把春梅的尸体放了进去。
然后我又让郑三炮杀了只公鸡只要鸡血,我取来墨斗把公鸡血倒了进去,搅拌了几下,然后用墨斗弹线,把棺材整个弹满墨血,最后用麻绳把春梅的棺材捆了个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