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济尔哈朗、豪格、阿济格等人调集了一万几千的阿哈杂役,正紧张的舞动锄头铁镐,将泥土装袋,然后一袋一袋的运来,就堆积在大军各处,特别几杆织金龙纛前,更堆积得密密麻麻的,形成了一道严密的防线。
随后济尔哈朗与豪格举着千里镜,开始眺望青莱镇新军的方向,从他们这个位置看去,吴三桂所部是在左翼,三面结成车营,约有万人左右。在右面则是大股的宁远骑兵,与青莱镇新军骑兵营一起,近两万人列成一个浩瀚的骑军大阵。
他们最关注的青莱镇新军步兵布在右翼的方向,只见青莱镇新军的步兵各营组成了一道宏大的方阵防线,足足有几里长,直接将清军西进的道路封锁住。而刘衍的中军就在这道方阵的后面。
济尔哈朗等人观望了一阵,再结合各部斥候送回来的消息,分析了一阵,豪格与阿济格只觉好笑,豪格更狂笑道:“刘衍这摆的是什么阵?那么多步兵不说聚在一起相互支援,反而一字排开,面对我军骑兵,竟然摆下了一字长蛇阵,这不是找死吗?”
阿济格也说道:“听说以前刘衍布阵是铳炮在前、枪兵在后,凭借犀利的火力,挡住我铁骑的攻击。今日观之,也不过如此。只要我军拼着伤亡,定然能将刘衍的一字长蛇阵斩断!”
在场很多清军将领都赞同阿济格的说法,认为大清铁骑并不是冲不开刘衍的军阵,而是折损太大,得不偿失。如果各旗真的下定决心冲阵,有大把的方法可以将其部破开,如不久前八旗兵攻打辽东总兵刘肇基的车营时,驱使马群攻阵,生生破开了他们的车营。济尔哈朗摇头:“他们骑兵后面,有大量的红夷大炮,前面还有大量火箭,若精骑冲上前去,怕损伤不少,需得谨慎。”
豪格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郑亲王,你是畏敌如虎,还是老糊涂了?”
只有济尔哈朗依旧迟疑不定,说道:“肃亲王,对面是明国的青莱镇新军,刘衍的部下。圣上也有旨意,对上刘衍部,需得谨慎,不可轻敌浪战。”
豪格不置可否,只是说道:“郑亲王,我方的兵力是不是少了点?对面刘衍所部怕有五、六万,而我军就算加上那些杂役、跟随,我大清兵也只有三万多人,还有没有援军到来?”
济尔哈朗与英俄尔岱都是摇头,现在清军虽然有二十多万人马,可是却要分守乳峰山、黄土岭、松山岭、石门山、石家岭、紫荆山等处,又有锦昌堡、沙河堡、大胜堡各处,兵力已经全部摊开分散了,根本抽调不出兵力过来支援。
布颜代有些担忧,说道:“那火炮呢?汉军旗的乌真哈超炮营,总可以前来吧?”
济尔哈朗也是叹气摇头,孔有德等人的炮营,一部分聚在乳峰山与黄土岭上,一部分去打松山堡西面的马科与唐通部。就算要调来炮营,数千斤沉重的火炮,还要翻山越岭,哪那么容易拉过来?
得到了回复,布颜代等几个蒙古旗主都是心中畏惧,有意就此撤军。济尔哈朗也有这个想法,原本刘衍所部以少打多都能数次击败大清铁骑,如今刘衍所部新军在兵力上已经占据优势,这一战还能打吗?
不过豪格与阿济格见济尔哈朗等人如此畏惧,却心生不满。
眼下清军这边有三万余人,其中更有两万余大清铁骑,这还叫兵力不足?就在前不久,大清铁骑还击溃了明国蓟州镇大军,白广恩的尸体都被送到了皇太极的御驾之前,对付刘衍大军,也一样能够取胜。
济尔哈朗见状也是权衡不定,豪格更是叫喊着,认为刘衍所部看似兵力雄厚,可是现在距离济南之战才过去多久,他不可能将兵马扩充到数万人之众,刘衍一个总兵能有多少钱粮和人口,他会撒豆成兵吗?
阿济格也认为,对面的刘衍部兵马说不定有许多是民夫充当的,就是要虚张声势,以逼迫大清铁骑撤军!
济尔哈朗见状,也知道此战不打是说不过去了,于是微微一叹,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准备开打吧。”
此时已经临近正午时分,青莱镇新军各营将士在辎重兵的运送下,正在吃午饭,都是些后方做好的大饼与肉汤,虽然简单,但是味道却非常好。
刘衍坐在一个马扎上,与监军张若麒一起吃着饭,忽然听到夜不收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清军出动了!”
张若麒顿时惊得将手中的大饼掉在地上,刘衍则是站起来,抽出千里镜对清军方向眺望。听那方号角声响动,就见前方旷野上,庞大的黑线蔓延过来。
“看来清军是准备集中兵力,先进攻我军步兵防线,又分出部分兵马,缠斗我军骑兵,至于吴三桂那边,压力很小啊?”
刘衍心中想着,只是有一点没想明白:区区两、三万清军,为什么有底气进攻自己六万多新军构建的防线,活腻了吗?
此时远处一条漫长的黑线蔓延过来,可以看到无数清军铁骑策马重来。
看他们的盔甲旗帜,有满洲正白旗、镶白旗、正黄旗、镶黄旗、正蓝旗、镶蓝旗。有蒙古正黄旗、正红旗、镶红旗、又有一些外藩蒙古兵,以及某些小部落兵,旗海似乎无边无际。
刘衍在千里镜中可以看到清兵的大体布置,又是死兵在前,锐兵在后,两翼轻甲善射弓兵的把戏。特别他们精骑皆持戈而行,清一色的长枪大戟。
身旁的张若麒望着清军越来越近,已经开始发出剧烈的喘息声,而刘衍则是双目深沉,清军还是老一套的把戏,这样的进攻策略对新军来说,可不管用!
此时可以明显看出,前方的几波清军铁骑,都是各地的部落兵,随后是外藩蒙古兵,八旗蒙古兵,最后才是满洲兵。
那些部落兵虽然大多顶着死兵的名头,也装备精良,其实都是些奴隶兵,毫无自由可言,若他们胆敢逃跑,就是整个部落被剿灭的下场。
“看来要想重创那些满州鞑子,还得先将前方的几波炮灰消灭才行。”
在新军大阵的后方,炮营已经准备完毕,所以的佛郎机炮、火箭炮车、虎尊炮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这些火炮都已经填装完毕,随时可以发射轰击。
钱樰站在炮阵中,时刻关注着中军方向,只要中军号令一到,自己便立即下令开炮。
就在这时,对面一声凌厉的号炮响起,紧接着清国各旗的织金龙纛,忽然高高竖立,所有的清军兵马都看着各自旗中的龙纛方向。
清军中的各旗将领全部到位,就连豪格、阿济格也策马开始巡阵,不断大声怒吼着鼓舞士气,将近三万清军兵马欢呼不已,士气达到最高。
随后济尔哈朗下令全军按照计划发起进攻,一时间清军大阵万马嘶鸣,如同潮水一般的清军铁骑,向青莱镇新军这边杀来。
两、三万人的清军冲锋声势浩大,不过青莱镇新军这边却根本不为所动,层层排列的新军各营将士严阵以待,在炎热的阳光下,众将士全都神情不动,静静的等待上官的号令。
突然中军方向传来一声炮响,紧接着传令兵将命令送到各营阵前:“准备作战!”
各营的将官们此起彼伏的呼喊着,下令各部将士准备作战。
中军大鼓震响,鼓声刚落,中营、左营、右营的所有将士都是整齐踏上一步,全军将士握紧手中各式兵器,用尽全身力气吼道:“虎!”
雄壮的呼啸声音绵延开来,让远处的吴三桂所部都尽皆侧目,纷纷暗道:“强军就是不一般,这样的气势,当真是天下难寻!”
而这时,大队清军铁骑已经将速度提升到最高,距离青莱镇新军步阵只有一里多而已。
在清军骑阵的前方,全都是马术娴熟的轻骑,而掩在他们身后的,是一人双甲,就连战马也披甲的清军死兵。
这些死兵们不但自己骑着重马,还驱赶一些马群,妄图用此破开青莱镇新军的军阵。
那些马术娴熟的轻骑,在距离青莱镇新军军阵二、三百步的时候,还做拔马回旋的动作。妄图故伎重演,吸引青莱镇新军开炮开铳,获得如击败白广恩一样的效果。
不过前方的青莱镇新军十几个小阵组成的大阵,却始终巍然不动。
各个军阵中,不论鸟铳兵还是长枪兵,都装备了精良的铁制面具,防止清军刁钻的箭矢射中士兵面部。此外军阵中还有许多刀盾手,此时正手持万人敌,身旁还各有一人,持着火摺子,随时准备为他们点燃。
随着清军铁骑越逼越近,新军将士们甚至已经能看到那些鞑子兵狰狞的表情,不过青莱镇新军各营将士仍不为所动。那些清兵见状也没有办法,心中惊诧之下,滚滚的轻骑、重骑、死兵、锐兵依旧狂奔而来。转眼间,潮水般的洪流己经涌到各营阵前。
此时各营阵前都部署了大量的战车,上面的挨板上都钉有长矛,在军阵前构筑了一道防线,就等着清军铁骑撞上来送死。
刘衍举着千里镜观望了一番,见清军大部已经进入了炮营射程之内,当即下令炮营开火。
“轰!”
炮营所有的佛郎机炮同时开火,巨大的震响声不断,在震耳欲聋的炮声中,上了霰弹的佛郎机炮,向前方喷出大股大股的凌厉硝烟与火光。
在火炮的齐射之时,甚至大地都随之抖动,这些佛郎机炮,每门至少装了数百颗的铅丸与铁丸,它们射出的霰弹,长可达二百多米,宽可达三、四十米。
在猛烈的火炮射击下,无数的弹丸横扫过去,越过前方的新军步兵方阵,全部准确的砸在清军骑阵之中,只见清军铁骑人叫马嘶,大队的清兵人马浑身浴血的在得面上翻滚,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冲击势头,顿时乱了起来。
第三百五十五章 杀红眼(一)
炮营的两百多门火炮此时已经全部开火,佛郎机炮以最大仰角轰击清军后部,火箭炮车则是集中火力,轰击清军骑阵的中部。而射程最近的虎尊炮,则是全部被部署在步兵大阵的前方,依托数量可观的战车,近距离对清军骑阵的先锋兵马进行轰击。
炮营的三种火炮在射程上可以互补,远、中、近交织在一起,让火炮的杀伤力达到了最大。
此时清军骑阵伤亡巨大,特备是最前面的那些轻骑和死兵,更是成为虎尊炮的重点“关注对象”,无数散弹射来,让那些清军兵马人仰马翻,在新军步兵各营之前,形成了一道长约两里多的“尸体线”,全都是清兵和战马的尸体!
不过即便炮营的火力非常强悍,但是那些清军铁骑还是顶着伤亡继续冲锋,开始对新军步兵的数个方阵冲来,阵前的虎尊炮开始拼命射击,在巨大的声响中,成千上万的弹丸,争前恐后的窜出炮口,在浓重的白烟内,化作金属之雨,劈头盖脸向那些清军铁骑扑去。
只在眨眼间,无数的血箭喷射,惨叫与混乱中,不论身披轻甲的弓手,或是人马皆重甲的死兵,都倒下了一大片。面对如此猛烈的火力,清军的那些轻甲弓手根本无法有效射击,甚至来不及放箭,就被炮火击中,或者是胯下的战马受惊开始奔逃,以至于清军射出的箭矢稀稀拉拉,根本形不成有效的杀伤。
就连清军铁骑驱赶的马群也不得近前,被虎尊炮的散弹打死许多,剩下的马匹则是受了惊,纷纷嘶鸣的向四周奔逃,不但没有冲开新军前方的战车,反而扰乱了清军铁骑自己的阵型。
此时前方的轻骑与马群死伤惨重,或是逃跑,或是已经变成了地上的尸体,随后清军之中的死兵重骑便出现在前方,成为下一批被虎尊炮轰击的对象。
其实这些死兵们冲阵,威力还是不可小看的,若人马皆着重甲,有时甚至可以去冲撞一些城寨。不过对上虎尊炮的霰弹,那些死兵却是死路一条,即便是身穿三层重甲,面对火炮的近距离轰击,也定然抵挡不住。而且为了增加重骑的威力,他们这些人马排得紧密,更是成为霰弹的目标。
“轰!”
又是一轮齐射,此时那些死兵已经冲到阵前一百二十步的距离,在各阵前纷纷被虎尊炮的散弹击中,被打死的人马拥挤着倒下,众多血肉模糊的马匹,受惊的发狂跳跃,给后续的人马,造成极大的障碍与混乱。
清军铁骑的冲势威力与阵列顿时一缓,不过借着惯性,仍有前方一些残余人马,还有后续滚滚重骑奔来。清军铁骑整体上,还是不断向前推进着,距离新军步兵大阵越来越近。
刘衍在后方中军观望战场情况,见状也不得不承认,此时清军的战斗意志还是非常强悍的,至少比绝大多数的明军要强,再加上清军之中严苛的军法,以及此时满清正在上升期的国势,便早就了清军的强悍。
当然,这一切到现在便要终止了,毕竟有了刘衍的到来,清军还能不能入关已经是问题了。甚至刘衍有信心,只要将来自己的势力再进一步,满清是否能安稳盘踞在辽东,都将是一大疑问!
此时清军前锋已经冲进阵前百步之内,刘衍当即下令:“传令各营:鸟铳手开火!”
随着一阵天鹅哨响起,青莱镇新军各阵前面顿时白烟笼罩,猛烈的鸟铳开火,三个步兵营,共计两万一千多杆鸟铳开始轮流齐射,如此凶猛的火力,如此巨大的声响,不管是清军众将,还是远处的吴三桂,都是不曾见过的。
此时刘衍己经看不清阵外的动静,从中军望去视线受阻。不过刘衍却并不担心,因为心中知道,在如此猛烈的火力之下,阵前的清军定然是死伤狼藉。如果清军铁骑在两万多杆鸟铳的齐射下,在火炮的夹击下,还能冲到阵前,突破阵前的车阵,那就真的是人形高达了!
远处,吴三桂时刻关注着这边的战况,在千里镜中看到阵前的情形,看着那猛烈的鸟铳火力,已经神游天外、目瞪口呆了。
“刘衍所部,竟然强悍如斯!”
吴三桂总算明白,刘衍所部新军为何能屡次击败清军铁骑,为什么别的军镇也有火器,却始终比不过刘衍部。
单说鸟铳,明军之中装备了许多,但是像刘衍这样,装备了这么多做工精良、全部燧发的鸟铳,整个大明只此一家!
“也许此战过后,我也要像刘衍学习,开始编练新军了!”
与此同时,在战场上,漫天疾飞的弹丸中,有些死兵当场被打成碎肉,更多的则是被铅弹打得密密麻麻浑身血洞,就听新军步兵方阵前面,此起彼伏的凄厉嚎叫不断,无数浴血发狂的马匹,四下翻滚冲撞。
各处阵前的死兵现在己成了强弩之末,便是后续重骑要冲来,也没有地方让他们放开马力,因为此时军阵前方的地上,已经满是尸体,就连走路都会被绊倒,更不用说跑马了。
“震天雷!”
看前方清军铁骑乱成一锅粥,刘衍下令近距离投掷震天雷,此时军阵前方百步之内,聚集了大量的清军兵马,他们或是举着盾牌还在冲锋,或是四处乱窜想要逃跑,或是已经被猛烈的火力吓傻,蹲着、站着、甚至是躺在地上哭嚎着。
在这个时候,正是震天雷发挥杀伤力的大好时机!
很快命令传达下去,各营中早就准备好的刀盾手纷纷上前,将手中一个个震天雷的引绳点燃,然后用力朝前方扔去。
“轰!”
震天雷的爆炸声一个接一个,夹杂在鸟铳的齐射声与火炮的轰鸣声中,让原本就嘈杂的战场更加热闹。
战场上不断腾起的火光与硝烟中,饱含毒素的铁蒺藜与碎石横飞,涌动进来的清军铁骑被炸得人仰马翻,一片的鬼哭狼嚎。
“放!”
又是一轮齐射,新军各个方阵的鸟铳手,都向外尽情喷射大股浓密的硝烟,浓重的白烟快速覆盖了这些车阵地带。随后蔓延开来,将一个个方阵笼罩当中,最后似乎整个青莱镇新军的步兵方阵,都笼罩在浓厚的烟雾之内。
忽然,一阵微风过后,刘衍透过硝烟,看到有些清军重甲竟然真的冲到近前,那些清军铁骑全都下马步战,手持大盾快步向前,不由得赞叹此时清军的顽强。
紧接着,那些清军重甲紧挨着战车,一手举盾,一手向阵内扔进去一些铁骨朵、标枪、飞斧等利器。
不过也仅仅是如此了,那些清军重甲刚刚投掷了一轮,便被劈头盖脸的鸟铳射杀,紧接着又有不少震天雷落下,将他们的尸体炸成了碎肉。
在稍远的地方,还有大批的清军铁骑不断冲过来,他们为了躲避震天雷和炮火,他们不自觉向中间靠拢。不过那些清军铁骑似乎忘了,青莱镇新军的鸟铳在百步左右便可破重甲。
于是在猛烈的排铳声中,战车的挨牌后面爆出的火光一阵接一阵,沉重的弹丸,不断对着前面冲过来的清军铁骑轰打,各阵前方多有清军人马中弹扑倒。
如此冲锋之下,就好像是白白送死一般,开打到现在,清军的伤亡非常惨重,而青莱镇新军死伤了多少?估计只有刚才那波重甲投掷的铁骨朵、标枪、飞斧,才给那些可恶的青莱镇新军造成了一些伤亡,一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伤亡!
如此,那些死兵与锐兵虽然精锐,但面对火炮,面对霰弹,面对震天雷和两万多杆精良的鸟铳,他们又如何有抵挡的能力?
每一次火炮轰鸣过后,每一次鸟铳齐射过后,就有大批的清军兵马扑倒在血泊中,凄惨的嚎叫声不绝于耳,即便他们的装备非常精良,即便他们都有一身武勇的技能,但是在火器面前,他们就是如此的廉价。
此时在清军阵中,济尔哈朗、豪格、阿济格等人几乎全都双眼赤红的望着远处,众人也都举着千里镜观战,看到己方兵马的伤亡如此惨重,众人心中如同滴血一般。
大清的勇士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廉价了,需要用人命去破开敌军的战阵?
“可恶的刘衍!”
豪格咬着牙咒骂着,眼神中却没有了之前的骄狂,就连身边的阿济格也是如此,看着前方的战事,也只有焦急与心痛,此前的骄狂已经随着远处的轰鸣声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