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神已经拖不起了，现实受苦只是一方面，真正拖不起的，是大家的信心。
周瑞却摇摇头：“问题是你们的营商环境，你们说了不算。”
顾志雄一滞。
周瑞开始撒辣椒面儿了。
“我昨晚想了一下，如果建立航天发射基地，火箭什么的还是得海运过去，所以还需要有个港口，冲神的地理条件不错，入手一个深水港应该也是一笔不错的投资，顾知事有推荐的么？”
顾志雄尴尬道：“不瞒您说……之前深水港都是美军在用……而且他们走了之后，至今我们都无力清理残骸……”
周瑞大手一挥：“这个不必担心，我可以自己清理，包括清理出来的垃圾都不用你们处理，我拉回来找地方埋了。”
顾志雄流下一滴冷汗：“那些‘垃圾’……恐怕美军不愿意别人处理……”
周瑞比划了一个拿捏的手势：
“没关系，我只是代为保管，他们付我打捞费和保管费就行了，想要回去，随时找我都能还给他们嘛，我们是合法合规的民营公司，要是不愿意，有本事自己来清理呀？”
“难道还能一直堆着，妨碍冲神人民生活不成？而且既然冲神有大量此类需求，我甚至可以考虑，设立专业的残骸清理工程公司在那边，就干这个生意。”
周瑞总结道：“你看，航天基地、深水港、残骸清理＋回收，这是不是一整套产业链么？能创造多少岗位？多少经济？”
顾志雄心说你这叫什么产业链！
美国脑溢血产业链？
周瑞再次点到为止，让顾志雄消化一下。
他自然知道这“产业链”里难关极多，不可能如他说的这般丝滑，但谈生意么，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呗。
组织传达的委托，他肯定办的漂漂亮亮的！
这伙人现在，不拿到一点切实的成果，估计是不敢回去了，那么着急的不是自己，他们会自己去平衡心态的。
就在游览基本结束，周瑞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一直很少发表自己意见，如同翻译传声筒一样的尚智，突然说话了。
“周总，我之前听闻，开明智能掌握了一种‘智能工业集群’技术，似乎在智能小镇就有，斗胆能申请去参观一下么？”
周瑞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虽然也是他极为看重的技术，但毕竟目前还没实际面世，哈立德那边的工厂距离完工也差一点。
普通人是不太会关注这些的。
周瑞打量着尚智，说道：“哦？你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
尚智犹豫半晌，最终还是一咬牙，说道：“我想看看……生产力的变革……”
周瑞微微一笑，马哲心中存么。
你回答别的理由，我未必有心情多浪费一点时间。
但你要是说对“生产力变革”感兴趣……
你找对人了……
招了招手，一台无人机从天而降，盘旋在几人头顶。
“您好，最高权限，有什么指示。”
“通知三期地块，15分钟后有访客。”
第726章 祭祖
周瑞带着几人，朝三期地块走去。
之所以提前通知一下，是为了让其他人注意一下，不该露的东西收拾收拾。
他只会展示可公开的“智能工业集群”技术。
穿过了纷纷扰扰的游览区，周瑞带着几人从侧面走入三期地块。
“未开放区域”的标语格外显眼。
比起背后的小镇，这里就格外朴实无华了，只有一间巨大的白色厂房，甚至连牌子都没有。
但冲神五人组却有一种，窥见真正核心的感觉。
走进白色厂房，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都是紧闭的白色大门，这些地方他们都是不能去的，周瑞径直带着去了最深处。
空无一物的房间，巨大的玻璃幕墙呈现灰雾状，周瑞按下了旁边的开关。
下一刻，电控雾化玻璃瞬间变得清晰透亮，露出了后方庞大复杂的智能工业集群。
在不断积累经验后，开明智能的工程师们，也对这处最早的“试做版”集群，进行了一定改良，现在玻璃后方的东西，更像是一个“整体”。
长40米，宽20米，高10米，类似一个机械“盒子”，或者也可以称之为“智能黑盒”。
比起几个月前，集成度大大增加，也更加规整。
只有面对参观室的这边，是半镂式的，以钢化玻璃为分隔，可以看到里面设备运转的模样。
翁长志雄咽了咽口水，那种对未知科技的敬仰，再度达到顶峰。
周瑞说道：“这只是一个小型的，由于地块用途原因，只能拼装。”
“如果从实际工业生产来看，可以采用不同的阶段截取，比如制造一根钢笔，固然可以直接从笔尖压铸开始，但显然直接采购零部件更划算一些。”
“开明智能之前公布‘钙钛矿太阳能电池’集群，则因为技术比较新颖，所以集群链条相对较长。”
尚智走到前方，几乎贴着玻璃墙，目不转睛：“周总，这种技术……可以生产任何东西么？”
周瑞笑了笑：“如果你说的是几十上百年后，我只能说很希望如此。”
“但现在么……工业制品包罗万千，‘智能工业集群’没必要做到全工业，成本上也没必要，在需要的产业能够发挥作用就足够了。”
尚智思索道：“效率比一般工业强多少？”
“每个类型不一样，如果是舒适区、合适的项目，同面积的话，10倍也是能做到的，而一些高精尖产物目前只能辅助，提升30％以上。”
也就是说，要想追上“智能工业集群”的效率，至少需要10倍以上的设备面积，以及更多的产业工人。
周瑞展示了一下，让“智能工业集群”生产了10架“向导无人机”。
总过程不超过两分钟，十台无人机已经打开螺旋桨，去智能中心报道去了，开始了自己的打工生涯。
这还是算上了设备启动浪费的时间。
冲神五人组的其他人，看着眼前的造物，脑子里除了惊叹，居然连一点渴望都没有。
工业……冲神做梦里都没有的东西……
轻工业都玩不转，更不要说“智能工业集群”这样的智能工业了。
弄回去也玩不转，超出他们段位太多了。
就像是丐帮弟子，看到绝世秘籍，改变不了什么。
因为乞丐不识字，也吃不饱饭，没体力练绝世武功。
唯一还带着思索的，就是尚智了。
这个王室后裔，提了一个很“跑题”的问题。
“周总，如果这种技术，不需要产业工人，是否相当于进一步剥夺了生产资料与普通人的关系，造成失业问题。”
周瑞看了一眼，这个据说醉心于马哲的年轻人。
说道：“在古代，一把犁头就是生产资料，之后被拖拉机取代，一个人可以干以前100个人的活，剩下99个人，是失业饿死了么？”
尚智摇摇头：“他们反而活得更好了。”
周瑞点点头：“而且智能工业集群不是不需要工人，而是不需要普通工人，它对工程师的要求反而更高。”
“生产资料的改变，最终会被生产关系的改变覆盖，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农神，我曾经遇到过一些因为农神失业的撒药工人，也遇到过因为农神获得收入的五保户。”
“这里面的门道很多，我一时也和你说不清，但我知道一条：发展才是硬道理，非要加一点什么的话，以人为本的发展，才是硬道理。”
尚智思索片刻，最后颔首道：“受教了……”
看了工业集群，周瑞带着几人往外走，白色厂房外，周瑞挥手告别：“几位，我还有一些工作，就不陪你们了，甘媛你带大家继续游览吧。”
甘媛挽了挽耳边碎发，说道：“您放心周总，我会安排好的。”
“顾志雄”忐忑道：“周总，今晚晚餐您还会来么，昨天白酒喝的很好，今晚让您尝尝我们带的清酒。”
周瑞想了想，说道：“今晚我就不出现了，有点事情。”
辣椒面撒过了，但还需要等待炭火的时机，给他们一点自由时间，才能让他们讨论出个决定。
……
从三期地块离开，又在小镇里转了好几个小时，冲神五人组回到了酒店。
既然周总不来，他们就准备吃顿简单的，也为了有更多时间，回酒店开会。
五个人电话再度打了一圈，了解了一下现在的状况和舆情，然后重新坐在一起。
翁长志雄：“现在是真的全冲神都知道了……”
仲井基说道：“舆情对我们是有利的。”
翁长志雄心说可不是么！
原本面对知事府，抗议他无能的人，现在变成背对知事府，支持他推动自Z的人了。
还有一点，就是本岛那边反应，比他想象的要好。
虽然政客层面，各个吹胡子瞪眼睛的，但本岛的普通人，似乎对这件事根本不在意。
这是真的没把“土人”当自己人啊……翁长志雄有点难受。
“可周总这边，意思也很明显……自Z，才愿意来投资、来参与重建，恐怕开明智能背后的力量也是一样……”
政客当然不喜欢一条路走到黑，而是喜欢留后路。
先推自Z，再期盼开明智能入场，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这时候，尚智突然说道：“现在就像是下棋，要一人一步才能继续推进，周总是在等待我们的下一步。”
翁长志雄抹了抹老脸，无奈道：“问题就是这一步不好走啊……”
尚智道：“我有一计，可以小走一步，让事情有进展，却不至于太过涉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