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玛尔塔曾经当过‘海之侍女’。”
　　“海之侍女”……当过“海之侍女”，受到特定人群追捧，嫁入了帕科家族？卢米安思索了几秒道：
　　“有问到玛尔塔最近的情况吗？”
　　“没有。”卢加诺摇了摇头。
　　卢米安后靠住椅背，没再询问，似乎已酝酿起睡意。
　　翌日，他依旧留在索洛旅馆，没有外出，等待瓦莱里奥弄好本地身份证明。
　　快到傍晚时，他的信使，忏悔者巴音费尔从虚空里走了出来，递给他一封信。
　　卢米安望了眼身体多个部位还有粘稠黑焰燃烧的焦尸，随口问道：
　　“谁寄的？”
　　知道他信使召唤咒文的，现在只有五个人。
　　“一个很靠近死亡和黑暗的女人。”巴音费尔做出了回答。
　　卢米安展开信纸，看见了熟悉的字迹：
　　“今晚十点将有聚会……”
　　这来自“海拉”，卢米安获得信使，离开特里尔前，专门召唤了“海拉”的信使，将自己的信使召唤方式告诉了对方，毕竟之后一段时间，他会始终处在旅途，经常改变住的地方，不可能每在一个旅馆住下就召唤一次“海拉”的信使，方便它后续定位送信。
　　——每个人的信使是和自身高度绑定的，基于契约带来的神秘学联系，信使可以直接定位到契约对象所在，无论他怎么改变位置。
　　研究会又有聚会了……卢米安让巴音费尔离开后，自顾自走到了套房主卧的窗口。
　　他将目光投向了远处，投向了位于东北方向的那片斑驳山脉。
　　夕阳的余晖下，那里的山岭仿佛沉睡在燃烧的天空内。
　　卢米安静静凝望了一阵，拿出银白色的“谎言”耳夹，将它戴在了左耳耳垂上。
　　他的头发迅速变成了金色，不断往下延伸。
　　…………
　　晚上10点，夜之国那个古老而破败的巨大宫殿内。
　　套着黑袍，戴着兜帽和银白色半脸面具，贴着“麻瓜”标签的卢米安出现在了这里。
　　他一眼就看见了穿上刺客套装，拉好了兜帽的芙兰卡。
　　芙兰卡同样发现了他，不再掩饰彼此间的良好关系，靠拢过来，压着嗓音道：
　　“桑塔港没爆发疯病吧？”
　　“我又不是灾祸的化身。”卢米安回了一句。
　　他随即对芙兰卡道：
　　“你等下帮我在不同小组问问，有没有可以让我在短时间内掌握一门语言的药水、符咒或者物品，不是真正掌握，只是在一段时间内掌握的那种也可以。”
　　“你不是有翻译了吗？”芙兰卡疑惑反问。
　　卢米安笑了笑道：
　　“我只是突然有了灵感，当所有人都觉得我不会高原语的时候，我却能听懂他们在交流什么，也许能带来意料之外的收获。”
　　“你们玩阴谋的心真脏啊！”芙兰卡笑骂出声后，本想赞美一句奥萝尔的唇形好看，笑起来特别美，应该多笑笑，但理智让她放弃了这个念头，免得刺激到卢米安。
　　她望了望宫殿一角道：
　　“最有可能获得类似物品的小组其实就是‘学院’，不过，你是不方便问，很容易让你被怀疑。
　　“正好，我今天也要到‘学院’小组问问有没有人了解特里尔地下墓穴内那些古代墓室的主人分别是谁，呵呵，他们之中很多人算半个历史学家，要是实在没人知道，再让‘007’去翻教会的保密资料。”
　　“为什么问这个？”卢米安挑了下眉毛。
　　芙兰卡捡重点将自己和简娜在地下墓穴内新获得一枚“镜中世界碎片”的事情讲了一遍。
　　卢米安认真听完，嗤笑出声道：
　　“你们也太大胆了吧？
　　“简娜都被你带得勇气十足了！”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007”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第四十九章 同一个梦
　　戴着狮子头套的“007”堵住了芙兰卡，咬牙切齿地说道：
　　“‘袖剑’，真是感谢你提供的情报，我现在可能要外派了。”
　　“啊？”芙兰卡表示不太理解。
　　外派去哪里？你要是外派了，我在特里尔找谁举报啊？
　　“007”望了眼安静站在旁边的“麻瓜”，吸了口气道：
　　“我可能会作为助手，去一次费内波特，看能不能回收那个封印物。
　　“那毕竟是因蒂斯丢失的封印物，落在费内波特王国手里不是太好。”
　　“费内波特人会允许你们去他们国家执法？跨国合作不是很麻烦吗？”芙兰卡大概明白了“007”在抱怨什么。
　　“007”想了下道：
　　“还在走流程，但费内波特人这次不是太反对，似乎想尽快把那个封印物带来的隐患清除掉，而本身需要防备的又多，抽不出大量的人手来围追堵截，干脆借用我们的力量。”
　　“大地母神”教会和费内波特王国需要防备很多方面的事情，人手有点紧张？这是单一教会国家的问题，积累不如两大教会、三大教会加起来多？也不对啊，费内波特王国还有王室呢，而且教会的非凡者又不是只能走神灵所在的那条途径……卢米安从“007”的话语里听出了一些反常之处。
　　这让他觉得费内波特王国的内部隐患不会比多神多教会的国家少。
　　“这样啊……”芙兰卡突然灵光一闪，“我有办法让你不用外派！”
　　“什么办法？”“007”不是太相信地问道。
　　芙兰卡笑着说道：
　　“如果你在特里尔有重要任务正在执行，应该就不用外派了。”
　　“重要任务……”“007”低声重复，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芙兰卡趁机说道：
　　“我们又找到了一块‘镜中世界碎片’，在地下墓穴第四层的某个古代墓室里。
　　“这下，追查特里尔的‘镜中人’就有线索和方向了，你只要汇报上去，表示自己正在调查，应该就不会被外派去费内波特了。”
　　“007”凝视了穿着刺客套装的芙兰卡几秒，抬手揉了揉额角，重重说道：
　　“我谢谢你啊，‘袖剑’！”
　　芙兰卡假装没有听出“007”潜藏的意思，自顾自说道：
　　“那个墓室在‘疯狂蘑菇洞’附近，墓门敞开着，没有明显特征，麻烦你去找下当初修建地下墓穴时的资料，看看那是囊括进去的哪个墓室，属于古代哪个家族，这样我们才能弄清楚特殊‘镜中人’为什么要进去，并且死在了那里。”
　　“007”吸了口气，缓慢吐出道：
　　“你真适合来做我的上司。”
　　就会安排任务！
　　芙兰卡干笑了一声，转移了话题：
　　“你知道‘疯狂蘑菇洞’是什么情况吗？那种死寂黑暗、被严密封印着的地方竟然还能长蘑菇，还长了那么多。
　　“而且，那应该是第四层墓穴里唯一一个长蘑菇的地方。”
　　“007”轻轻点头道：
　　“这我倒是知道一点，我当时也对那个蘑菇洞很好奇，查过一点资料，发现它原本很正常，是古代墓室群间一个自然形成的岩洞，等到地下墓穴建成，将一部分古代尸骸搬了进去，没过几周，那里就长满了蘑菇，将出入口给封住了。”
　　封印正式成形后带来的超凡力量变化和某些古代尸骸的问题结合起来，有了这么一个疯狂蘑菇洞？卢米安若有所思地分析起原因。
　　见“麻瓜”一直只是安静旁听，没有插话，“007”客气地点了下头，转身走向了“圣殿”小组。
　　芙兰卡忍不住低笑了两声：
　　“他对你真有礼貌啊，要是知道他的麻烦和劳累大部分是你带来的，表情肯定很有趣。”
　　卢米安笑了笑：
　　“可‘镜中人’的事情和我没什么关系。”
　　说话间，两人向着“学院”小组所在的角落走去。
　　这个过程中，卢米安突然对芙兰卡道：
　　“你说，研究会所有成员里，尤其是定居在特里尔的那些成员里，会不会有谁已经被‘镜中人’取代了？”
　　“不可能吧……你别吓我！”芙兰卡心中一惊。
　　卢米安控制住了撇嘴巴的冲动，不破坏姐姐的美好形象：
　　“有什么不可能的？特里尔任何一个市民都有被‘镜中人’取代的可能，不管你是不是隐秘组织的成员。
　　“而且，研究会这些人绝大部分是非凡者，不少还有很强的探索精神，遇到意外遇到超凡事件的概率高于普通人。”
　　芙兰卡凝重地点了下头，觉得确实不能排除这方面的风险。
　　“你是审查委员会的委员，得就相应的情况和‘海拉’女士他们沟通一下，暗里做些观察了。”卢米安提醒了一句。
　　目前还不确定穿越者的“镜中人”是否有他穿越前的记忆，如果有，那能很轻松地绕过审查委员会拟定的那份契约，而他们和研究会其他成员相处时也不会被察觉出问题，只要不谋害别人，就几乎不会暴露。
　　“好。”芙兰卡郑重回应。
　　此时，“学院”小组所在的那个角落里已有不少卢米安熟悉的成员聚集，包括“教授”“副教授”夫妇、“校长”、“元素周期表”、“熊”、“狮鹫”、“同位素”等。
　　他们之中有好几位的伪装和之前不太相同，但卢米安早就习惯，这是一些不愿意以重复模样参加“化装舞会”的人，反正大体形象、语言谈吐和胸前标签可以帮助别人准确定位他们的身份。
　　依次打过招呼，卢米安和芙兰卡各自占据了一个位置。
　　过了几分钟，芙兰卡举了下手道：
　　“有人卖通晓语言类物品吗？我有个朋友要出国，想备一点。”
　　听完她的需求，有人笑了一声，也有人抿起了嘴巴，前者是想问“你的朋友是不是你自己”，后者则记起了给研究会带来不少灾难的那个“愚人节”核心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