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慕也不知道叶玄策看了什么，只是觉得拉不动他，就回头看了一眼。
结果一眼看去，他自己脸上倒是先罕见地浮起一点窘迫之色。
因为那边的一幅画卷中，竟然正反复播放着先前他主动去亲吻叶玄策时，叶玄策那张因为震惊而羞红的俊美面庞。
林清慕其实是有点小恶趣味的，所以当时他刻意细心观察了叶玄策害羞时候颤动的长睫和微微泛红的俊美脸颊，觉得真是可爱极了。
偶尔还会拿出来回想一下，品味一番。
却不料这会变成了自己公开处刑的整局。
林清慕：……
见叶玄策看得认真，林清慕眉心跳了一下又一下，终于，他不动声色又拉了拉叶玄策的手：“别走神，刚才的记忆在——”
“林兄，你亲我的时候居然还偷看我！”叶玄策忽然回过眼，看向林清慕。
林清慕：………………
好一会，林清慕含蓄地延续了先前的措辞：“嗯，因为你好看。”
叶玄策狐疑：“是吗？可是谁会喜欢看猴屁股脸呢？”
林清慕：“噗——”
好一会，林清慕又是无语又是好笑地问：“那我红脸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觉得？”
叶玄策语气十分理所当然：“林兄这么好看，当然不可能是猴屁股啊。”
林清慕莞尔。
“所以，我看你也是一样啊，特别好看。”
这下轮到叶玄策怔住，且沉默了。
而叶玄策稍稍沉默了一会之后，他垂了一下眼睫，脸又红了，还是那种十分令人心动的少年红。
林清慕这会立在叶玄策身侧，看着叶玄策脸红的样子，再看一眼对面画卷中来回播放的偷亲影像。
静了一息，他唇角微弯，再次凑上去，在叶玄策微抿的薄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叶玄策：？！
“林兄你又亲我！”叶玄策震惊。
林清慕这会已经完全没有了先前被抓包时的担忧，反而习以为常地轻轻握紧叶玄策的手，摩挲了一下他的手指和掌心，淡笑：“我们都是挚友了，亲一下也没关系吧？”
叶玄策再次怔住，一时间大脑里一团浆糊，只觉得好像哪里是对的，又好像哪里不对。
但林清慕却不容他想这么多了，拉过他的手，就指向一旁最前方的画卷道：“你快看看那混沌记忆里的情形吧，不然一会出去晚了，耽误的是大家的时间。”
被林清慕这么一提醒，叶玄策方才回过神来，这时，他强行逼自己镇定下来，就默默看向一旁那最靠前的画卷。
画卷中，是一片十分漂亮的星空，星空下则奔跑着无数各种各样的混沌。
而在兔子混沌的记忆里，这处星海其实跟修真界的那些草原没什么区别。
有老鹰、狮子和狼，也有草，还有虫子和地鼠。
生物链甚至都跟修真界上的一样。
叶玄策见到这一幕，怔了片刻，忍不住喃喃：“其实神明所存在的世界在陨落之前，也都是这个样子。只可惜，这些世界的残留神族全都陨落了。但我没想到，它们居然还能以这种方式活在星海中。”
林清慕点点头：“所以我也觉得有些诧异，按照佛子的说法，混沌是来自神明的贪嗔痴，但我看了这个兔子混沌的记忆，却总觉得它们某种程度更像是人类在死后产生的魂魄。有好有坏，好的就还是同生前一样，执念不息的就会变成冤魂。兴许，先前大家遇到的都是冤魂。”
叶玄策点点头：“有道理。”
说着，他继续往下看。
林清慕也陪着他往下看。
兔子混沌的记忆其实很枯燥冗长，基本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然后躲避天敌。
叶玄策一路快进，终于，看到了关键的地方。
他看到了星空中一片巨大的，黑暗无际的坍塌地带，混沌们居然会主动前去那个地方集会。
甚至很有组织纪律，这只兔子混沌则是从另外一只兔子混沌那里得到的消息。
说是有个地方有‘大王’开大会，去了就能有好东西。
于是，两只兔子便一起去了。
接着，令叶玄策震撼的画面出现了，在这些混沌集会的地方，居然真的出现了一个人——不对，应该是一个被混沌侵染，却还活着的人。
那人一袭灰衣，身形修长高挑，头戴一个青面獠牙的鬼面具，腰间则插着一柄断剑，模样十分潦草，但却透出一股十分孤高不羁的气质来。
他周身环绕着十分强大的混沌气息，脸上露出来的皮肤都透出一种诡异的灰色，可偏偏能感受到，他还是个人，他没有完全变成混沌。
紧接着，这灰衣人开始给混沌们开会，用的是混沌们才听得懂的语言。
叶玄策听完他讲的内容，不觉有些震撼，可紧接着，又觉得有些熟悉。
渐渐的，他觉察出一丝不对来，这会他的目光就一直看向画面中那灰衣人宽松的两个袖子。
林清慕看出叶玄策的异样，忍不住问：“怎么了？”
叶玄策喉结动了动，薄唇抿成一线，神色难得沉凝，好一会，他道：“我得再看看。”
林清慕看他如此严肃，知道他恐怕看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便也没有再催促他的意思。
终于，大会结束，那灰衣人凌空纵身而起。
就在他衣袖漂浮的那一刹，叶玄策总算看清了。
灰衣人的右臂，断了！
叶玄策脑中“嗡”的一声，彻底怔在了原地。
半晌，他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喃喃道：“怎么会是他……”
林清慕：“谁？”
叶玄策静了许久，表情极为古怪地抬起眼，薄唇动了几次，才道：“我师尊的第一位关门弟子，我的大师兄，也是百年前那位死在诛魔之战中的剑道天才，方剑尘。”
林清慕：？
他忍不住默默握紧了叶玄策的手：“你确定？你看得真切么？”
叶玄策神色沉凝：“八九不离十，我出生时虽然大师兄已经去世了，但师尊留下过很多大师兄练剑的影像，我日日观摩，绝不会认错。”
“尤其……大师兄的手臂就是在百年前那场诛魔之战中断掉的。”
这次，林清慕也沉默了。
不过很快，叶玄策又激动地回过神，道：“但如果这些混沌的领主是大师兄，那就好办了，我可以去找大师兄，大师兄一定会看在师门的面子上，放我们过去的。”
林清慕见状，第一反应是觉得叶玄策想得太简单，但这会他并没有立刻把这话说出来，只是沉默了片刻，道：“我们先出去识海，看看佛子他们怎么说，再做决定吧。”
叶玄策闻言，怔了一下，忽然：“我不想这么快出去。”
林清慕：？
第一反应是叶玄策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正打算再劝，叶玄策又凑过来，很自然地把头抵在他的肩头，低声道：“我这几天好累，也没有单独跟林兄你相处的机会。好不容易我们俩可以多呆一会，林兄你为什么赶我走啊？”
林清慕哑然。
片刻后，他的眸色逐渐变得温和，忍不住淡淡笑了笑，就伸手摸了摸叶玄策靠在他肩头上的脑袋：“好好好，陪着你，但你想我怎么陪你呢？”
叶玄策沉吟了片刻，便抬起头，看着林清慕，认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嗯——这次我希望林兄你再亲我一下，但不许偷亲我。”
“我不喜欢被人偷袭的感觉，但我想知道，你认真亲我是什么感觉的。”
林清慕怔住。
好一会，他看着眼前叶玄策极为认真的眸子，再度笑了。
“好啊，那你闭上眼。”
叶玄策：“不行。”
林清慕淡淡叹了口气：“那好吧。”
说完，也不等叶玄策再说什么，他就眸光温和地静静注视着叶玄策的眼睛，抬头亲上了叶玄策的薄唇。
第86章
当林清慕这个吻落下来的时候, 叶玄策第一反应是绷紧了身体。
因为林清慕的嘴唇十分柔软，但微微有些凉，而且并不湿润，所以刚刚触碰上来, 叶玄策只觉得有点冷。
林清慕这会同样也拿不准叶玄策的想法, 所以他这个吻也仅限于浅尝辄止的程度。
在感受到叶玄策身体的紧绷后, 他迟疑了两秒, 便想退开，谁知下一秒, 叶玄策反客为主，主动亲了他一下。
这下，轮到林清慕怔住了。
不过很快, 他又回过神, 因为叶玄策又轻轻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但只是那种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并没有很多暧昧旖旎的情愫在里面。
宛如小鸡啄米, 试探着，一下, 又一下。
这种体验感说实话，对于林清慕而言有些有趣，所以他眸光动了动，也没有打扰叶玄策的意思，就就这么静静地保持着本来的状态，任由叶玄策试探着一点点亲他。
轻轻的亲吻带着一种很浅淡的酥痒感，林清慕垂下眼睫, 静静看去，就能看到叶玄策此刻那十分认真，甚至略带虔诚的俊美面庞。
好可爱。
林清慕看着看着, 唇角不觉微微弯了弯。
也就是这个动作，一下子改变了他的嘴唇状态，让叶玄策下一个亲吻突然落到了嘴角。
叶玄策：？
叶玄策忍不住看了林清慕一眼：“林兄你笑什么。”
林清慕回过神，矢口否认：“我没有笑。”
叶玄策眸光动了动：“那你再亲我一下。”
林清慕微怔，旋即莞尔：“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