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在丹炉内转了一圈,立刻发现了几处漏气的地方。
他指尖的灵气一动,瞬间护住丹炉上的气点,然而从另一个方向突然攻来一道神识。
成丹时的剧烈震动和丹炉内灵气的震动混在一起,丹炉内冒出的烟雾遮挡住视线,紧接着爆炸声响起。
余情装作惊讶的模样,立刻喊着:“江公子,你没事吧!”
“真是,这么关键的时刻炸炉,万一影响了黄大师怎么办?!”
“也不知道郭小姐是不是瞎了眼,这种除了长相外什么也不是的人都要!”
“炸炉,害得别人丹药都毁了……”
底下的窃窃私语声落在的余情耳朵里,他匆忙上台,嘴角的笑意都快压不住了。
烟雾渐渐散去,余情伸手扯住江陆晚的肩膀,手上用力,高喊了一声:“江公子……”
他用的力气太大,竟一把将江陆晚的衣服都扯开了。
那灰布衣服太破旧,布料被撕开后只露出肩膀的一点白。
江陆晚没回头,但从他腻白肩膀上生出的细细红色血丝缠绕着扯住他的手腕。
余情瞪大眼睛,紧接着便看到那红色的血丝像在江陆晚的躯体内游荡,如同从骨骼血肉上生出的根系。
江陆晚微微偏头看向余情。
明明是极漂亮的一张脸,连脖颈到肩处的弧线修长,连肤色都极白。
但那血红色的细丝在白得发亮的皮肤上游动,却让余情的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松手。”江陆晚才说了一句,余情立刻甩开了手。
烟雾已经散去,余情看到人群时才松了口气。
他找回神智,开口道:“既然江公子炸炉……”
“谁跟你说我炸炉了。”江陆晚向后仰了点,满眼鄙夷的神色。
他眼前的丹炉完好无损。
余情懵了。
对面的黄朗丹炉炸开,脸上都沾了灰,正拼命咳嗽着。
他晃晃手中的丹药,苦涩道:“虽然炸炉了,但我还是保住了两颗丹药……”
江陆晚眼底露出点嘲讽,他的手掌摊开,九颗丹药正散发着莹润的光躺在他手心。
“普通黄阶固元丹,极品。”
场面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就连黄朗都愣住了,下一秒他猛的起身,大声说着“不可能!”,几步朝着江陆晚走来。
当注视到那丹药时,黄朗眼睛都直了。
他靠近嗅嗅,又想要拿起一颗,却被江陆晚拦住了。
“还是托了余少爷的丹炉,不然靠我那个小丹炉可炼不出来。”
江陆晚丢了颗固元丹给余情,又施施然起身:“那丹药就当是给余少爷的报酬,还望余少爷遵守约定……”
他下台时,刚开始还震惊的人群终于反应过来。
立刻有人上前急声说道:“江、江公子,那固元丹,可不可以卖?”
普通人只是看热闹,但修土是知道固元丹好处的。
他们立刻靠过来,态度都热情不少,一边祝福着“新婚快乐”,一边问固元丹的事。
江陆晚唇角含笑,掏出五颗。
立刻有人想要抢,江陆晚却瞬间制住对方的动作。
那人这才憨憨笑着,掏了个储物戒。
江陆晚却摇摇头,把五颗丹药都给了凌飞扬,拍拍他的肩膀道:“想卖多少卖多少,你来卖吧。”
说完他又冷眼看了看人群,把他们一张张面孔都记住:“如果有人不给钱,你来和我说……我亲自去讨要……或者用其他丹药换别人帮我讨债。”
人群中有异心的人不得不压下自已的蠢蠢欲动。
凌飞扬愣了下,他握着丹药,模样有点紧张:“可、可我不知道卖多少……”
“看他们出价喽。”江陆晚拍拍凌飞扬的肩膀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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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时江陆晚还是个穷光蛋,回来时手上都多了几个储物戒。
凌飞扬还叽叽喳喳的高兴炫耀着刚才拿捏他们的感受,郭妍春已经欢喜的迎上来。
“听闻江公子赢了?”
江陆晚点了下头。
他犹豫了下,又好像记起了什么,抬手将一颗丹药丢给郭妍春。
江陆晚:“算是郭小姐之前拨钱让我们买药的报酬。”
郭妍春拿着那固元丹,先是惊喜,又赶紧点头。
她握着丹药,又犹豫说道:“江、江公子……”
“什么?”
“婚礼就定在后天晚上……我们这的习俗,是晚上迎亲。”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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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日赌约,原本无人看好的一场婚事顿时变成了人人看到的大喜事。
虽然还有人为余情感到可惜,但更多人还是期待起了那场婚事。
婚礼是在深夜才开始,但新郎新娘早早就要开始准备。
江陆晚一个外乡人,反倒是被人梳妆打扮了一番,要等着郭妍春骑马来接。
城内张灯结彩,处处都透着喜庆的氛围。
当谢星竹寻着婚契一路找来时,葫芦城内处处都在谈论着这场婚事。
沿街挂着红色的灯笼,披着红绸,洋洋洒洒一条街都充斥着喜庆的气息。
谢星竹顿了下,看着那飘扬的红色丝带,眼里露出点笑意,又很快紧张起来。
江陆晚的气息就在附近。
三年时间。
谢星竹几乎每一次闲下来,都会将灵气送入婚契,去寻找江陆晚的位置。
旁人无数次提醒他,江陆晚已经死了。
“谢星竹,你能不能清醒点?李长老当时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杀……你才三十多岁,元婴修土五百寿数,你难道打算真赔上一辈子?”
谢星竹跟人吵过几次,可他实在不擅长跟人斗嘴。
于是谢星竹干脆不多在人前提起江陆晚。
然而那种孤独的撕扯感反倒让他每个深夜愈发难熬。
他深吸了口气,手掌轻轻落在心脏处。
若是能找到江陆晚……若是这次能找到他……
“那郭家小姐可真是厉害,随手救个男人,炼丹都那么厉害……这么几天就迫不及待要成亲,怕不是看那男人长得好看吧。”
“估计是,才三四天吧?就直接办婚礼了,郭小姐人也有爱美之心嘛。”
“那人叫什么啊?一个外乡人,我问了别人,都不认识。”
“好像是……江陆晚?”
那几位正在聊天的人还在说话,人群中突然多了个人。
几人吓了一跳,就看那个长相俊朗、身量极高的男人阴沉着一张脸,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开口时语调发沉:“你们说的那新郎是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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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陆晚对着镜子欣赏着自已今日的妆容。
他上下摸了摸,那特意抹了腮红的男子在妆容的衬托下更漂亮了。
只是……漂亮得有点阴柔女气。
——没办法,葫芦城的妆娘只给出嫁女子化过妆,给他梳妆的时候尚且按照男子打,但妆容上却没那么讲究。
江陆晚无奈叹气感慨道:“不会等会还得盖盖头吧?”
他晃着红盖头掂了掂,又忍不住看向镜子里自已的样子。
漂亮是漂亮。
但他连跟谢星竹……都没成婚呢。
江陆晚瘪瘪嘴,他坐回床榻,又摸着那留下的红盖头。
等会儿他出门时倒用不上。
他举着那盖头,好奇的搭在头上,受限的视野间只看得见脚,剩下的只留下一片深深的红。
江陆晚玩够了,刚要把盖头取下来,眼前突然传来一道略粗的喘息声。
他的眼瞳瞬间放大,还没待江陆晚反应过来,一只脚便出现在了盖头下。
那是双男人的靴子。
正站在他面前。
第170章 谢星竹,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