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看到谢星竹的那个瞬间,江陆晚发现,他好像真的挺想念谢星竹的。
“你回来了?”
周围一圈弟子惊恐的发现,江陆晚的声音都柔和下来,像是撒娇似的,软绵绵的。
谢星竹“嗯”了声,又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最近你都待在丹峰吗?那睡在哪?”
“乔师兄给我安排了房间。”
“我记得丹峰弟子是通铺……”晚上睡得着吗?
谢星竹才说一半,丹峰弟子就忍不住“吁”了起来。
一个个怪叫着“大师兄”“江师弟”,被江陆晚瞪了一眼,他们才赶紧起来跑路。
谢星竹这才意识到,他的话有歧义。
就像是担心他的道侣……
谢星竹住脑。
他的灵气运转,压下了心头过于羞赫悸动的情绪,又看向江陆晚。
“睡得好吗?”
“嗯,木系灵气很充足。”
“确实,木系灵根的人住在丹峰会更舒服。”
谢星竹说不上自已心底那点情绪是不是失落。
下一秒,江陆晚小心翼翼的拽住他的袖子,小声问道:“那今晚,能带我回去睡觉了吗?”
谢星竹的目光一顿。
他都没发现自已的眼神多温柔,只是笑着问:“想回去?那前几天怎么……”
“我又不会御剑,总不能一直麻烦乔师兄载我回去吧。”江陆晚也嫌麻烦,便在丹峰将就了几晚。
那浓郁的木系灵气对于其他木系灵根来说很重要,可江陆晚本身就能吸引木系灵气,也不需要特意挑选地方。
反倒是他一开始睡得那张小床舒服点。
偶尔出门看到谢星竹在山头练剑,飘飘若仙却又剑舞惊鸿,欣赏一把美人舞剑,可比在丹峰一睁眼就是嗷嗷待哺的丹峰弟子要强多了。
那群人太笨了。
“不麻烦乔师兄。”江陆晚又看向谢星竹,他紧张的拽紧了裤脚,忍不住小声问了句:“那我可以麻烦你吗,谢……谢师兄?”
那个奇怪的称呼让谢星竹的心脏一跳。
这人……干嘛非得撒娇啊。
他垂下眼睫,挡住了眼底的雀跃,故作矜持道:“嗯,我是你的道侣。”
江陆晚松了口气。
他没问谢星竹禁足的事,也不想提扫兴的徐月。
江陆晚跟谢星竹说起了丹峰的日常。
“赵长老说我天赋那么强,天生就适合教炼丹……然后让我帮他代课,自已研究灵植去了。”江陆晚越说越气。
赵长生作为丹峰唯一的长老,需要威望,许多话不能说。
但江陆晚只用了几天就知道,赵长生为什么把教导炼丹的事丢给他,连灵植的事都不管了。
“每天都在炸炉,我需要盯着他们每个人的情况,一个人炸炉又会影响到所有人……他们又好笨,怎么说都把握不好时机,说了还嫌我凶。”
江陆晚瘪瘪嘴,谢星竹却觉得,江陆晚像是只喵喵喵来告状的小猫。
好可爱。
他的眼底含笑,江陆晚便说的更多了。
“有次我没看住,被爆炸影响,我一个炼气期的,昏迷了一下午才醒。”
谢星竹的笑容没了。
“赵长老的任务太危险了,不该交给你的。”
江陆晚只是个炼气期,最重要的是,他的灵根细弱,即使是炼气六层,也比不得一般的炼气六层强。
炼丹炉爆炸很危险,许多药性爆裂的药物在爆炸时,冲击波可能比江陆晚本身的攻击更强。
赵长老也太不负责任了。
他捉住江陆晚的手腕,神情略显严肃的开口道:“要去找他说清楚。”
“不用。”江陆晚眯着眼睛笑起来:“我都受了那么重的伤了,他总得付出点东西。”
谢星竹一愣。
江陆晚按住自已颈上多出的银色链子,对谢星竹眨眨眼。
“我问他要了灵器……最多能抵挡化神期的三次攻击。”
谢星竹:“……”
谢星竹:“你真的很厉害。”
赵长生可是出了名的抠门。
不过江陆晚得意的小表情真的很可爱。
他的眸光闪烁,见时间不早了,便让他先跟自已回去。
然而江陆晚却让他等一下。
谢星竹等在原地,可很快,他便感受到一股冰寒的灵气。
紧接着,一个小人捧着一株草,他的手心都被冻得通红了,却仍接着草叶的根部,眸底闪烁着明亮的色泽,快步跑到他面前。
“谢星竹……送给你。”
第20章 晚上叫别人名字的小混蛋
凌霜草,长在冰天雪地间,是极其珍稀的冰系灵草。
即使是谢星竹,也几乎没见过几株。
可现在它被江陆晚捧在手中,小心翼翼的,递到了他面前。
那细小的根须似乎扎进了江陆晚的手掌皮肤里,冰蓝色的叶片在风中摇曳,哪怕只是风掠过叶片,也带出一片湿润的凉意。
“哪来的?”谢星竹喉咙发紧,神色紧张。
他忍不住压低声音,偷偷的问道:“你是不是从赵长老库存里把凌霜草偷出来了?”
江陆晚:“?”
江陆晚:“他可是元婴期!”
谢星竹松了口气。
他本来都做好代江陆晚道歉的准备了。
谢星竹一打断,把本来感动的氛围搅乱了。
他的手护着江陆晚的手掌,却不知要如何将那长在他血肉中的凌霜草拔出,只能笨拙的捏着江陆晚的手指,用灵气驱散着凌霜草的寒意。
江陆晚却丝毫不在意被冻伤的双手。
他献宝般的举起手:“我用那妖丹培育出来的。”
谢星竹心头一紧。
“那妖丹……”
“那颗变异妖丹恰好能作为凌霜草的养分,不过它培育起来娇贵死了。”
江陆晚忍不住抱怨。
确实娇贵,妖丹的力量远比不上凌霜草生长的雪原,除了妖丹的冰系力量外,还要日夜滋养,整日照顾,才能培育出这么一只凌霜草。
谢星竹从未培育过灵植,可他论知识丰富。
再看着那钻入血肉的凌霜草,只觉得心脏都被捶了一下。
江陆晚还毫无所知,甚至催促谢星竹赶紧服用。
“等回到府邸再……”
谢星竹下意识想接过凌霜草,江陆晚却避开了他的手。
“它娇贵死了……等回去在给你。”明明手都冻得通红,连指尖都结霜了,可江陆晚仍小心翼翼的捧着那株花。
为什么呢?
谢星竹想他该知道是为什么。
灵剑落在地上,谢星竹让江陆晚先踩着剑,等他站稳,才从他身后站上剑身,手掌从后面环抱住了江陆晚,伸手抓住了江陆晚的手掌。
他的手掌包裹着江陆晚的手背,灵气从掌心溢出,一边驱散冰系灵气,一边用灵气温暖江陆晚的手心。
手掌接触的温度让江陆晚不自觉的收紧手。
明明手还是冰冰凉的,但江陆晚感觉热气已经蒸腾上脸颊了。
谢星竹的动作就像是将他整个人都搂在怀里,下巴垫在他的肩上,热气浮在他的耳朵尖。
指尖的温度和后背温度,与萦绕在鼻尖的木质香气,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江陆晚。
他正被谢星竹搂着。
当年他追星纸片人的时候也没想过自已会被搂得这么紧啊。
江陆晚很不矜持的,想要跟其他追星人一般,疯狂尖叫。
他的喉咙动了下,睫毛疯狂颤着,努力深呼吸着平复心情。
只可惜一路上都没平复成,下了飞剑,脑袋还晕乎乎的。
“怎么这么快就到了。”